與想象中的整潔面貌完全不同的樣子,卻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些親切感來。
好不容易在沙發上從一堆雜志里清理出一塊地方來,夏燼把已經醉的不曉得東南西北的謝子杉安置上去。臟亂的環境里甚至找不到落腳點,夏燼只好大跨步的越過障礙物去找洗手間,想要找熱毛巾給他擦把臉,卻連塊像樣的毛巾都找不到。全是黏膩到不行的觸感。
夏燼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寬敞的堪比自己臥室的洗手間里轉了轉,卻一眼瞥到紙簍里的用過的安全套。
明明不該有奇怪的念頭,但是對于男人和男人,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好奇。
夏燼匆忙的找了一塊沒那麼臟的毛巾,又在熱水龍頭下擰了好多回,才返回客廳里去。謝子杉已經滾落到了地板上,靠著沙發抱著靠墊,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
夏燼蹲到他身前,把毛巾遞給他,「擦把臉吧。」
謝子杉抬頭看了看他,深邃的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眉毛擰得很緊,鼻尖耳垂都是紅紅的,就像只受傷的小獸。
夏燼又把毛巾往前伸了伸,「喏。我還要趕末班車回去……」
伸出去的手臂被猛的捉住,夏燼邊「哎?」著邊被帶了過去,一時來不及調整姿勢,變成了跪在男人分開的雙腿間的奇異姿勢。隨后后背就被摟住,謝子杉的頭靠在他胸口磨蹭了一下,小聲的,「不要走。」
夏燼皺了皺眉頭,突如其來的親密感讓他有些不適應,「我……」
「拜托了,不要走。」
謝子杉毛茸茸的黑色頭顱就在他胸口,又用力磨蹭了兩下,小聲的乞求著。
現在這樣,有點可愛的,柔軟的,卑微的樣子,怎麼看都和平時那個家伙差了十萬八千里。夏燼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了,你先放手。」
「不要。我一放手,你一定會走的。」謝子杉孩子氣的小聲抱怨。
「我不會走,你松手,我幫你擦臉。」夏燼努力遏制住自己想抽他頭皮的沖動,溫柔的哄著他。
「真的嗎?」
「真的。」
謝子杉慢慢的放開他,然后像小動物一樣的仰起臉來看著他,英俊的五官在燈光的映襯下更有了不得了的立體感。
夏燼嘆了口氣,展開外面已經涼了的毛巾,中間卻仍然是滾燙的,幫自己五歲的侄子擦臉一般的幫他擦著臉,有種多用幾分力氣下去就會弄壞的惶恐。
謝子杉舒服的瞇起眼睛來,喉嚨里發出貓咪饜足一般的咕咕聲。
好可愛。
只今天一天,夏燼就忍不住接二連三的從心底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謝子杉又想伸手抱他,夏燼連忙躲開了,「喂!」
謝子杉立刻露出受傷的表情來,比八點檔男主角更優秀的表情轉換能力讓夏燼又一次贊嘆不已。
夏燼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頭,殘留的發蠟制造出既柔軟又堅硬的奇妙觸感,有些扎手,又忍不住再次觸摸。
「小悠……」謝子杉撐起身體來,湊到他面前,迷離的神色。
「哎?我不是……嗯……唔唔……」
冷不丁的就被親吻了。
并不只是嘴唇相接觸而已,唇瓣被小心翼翼的珍視的吮吸,拉扯著,唇角甚至被濕漉漉的物體舔弄了。對方的舌尖開始舔弄自己的上顎的時候,夏燼才猛的從震驚里回過神來,猛的推開了親的興致高昂的男人。
用手背狠狠的擦了擦唇角,夏燼第一次對男人發了火,「喂!我可不是喜歡男人的變態!」
謝子杉有些迷茫的看著他:「變……態?可是小悠不是也有反應了嗎……?耳朵都紅了……」綿軟的鼻音很可愛,伸出手來觸摸自己耳垂的動作卻很危險。
「不、不要碰我!」夏燼連忙站起身來,「沒、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夏燼逃也似的奔出門去,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真的是滾燙的。
從來沒有過的火熱接觸,哪怕和女孩子也只是點到為止而已,今天他卻和身為同性戀的朋友熱吻了。
就算是他平時偷偷崇拜著的,想努力討好的對象,是男人的話,還是一樣接受不了。
夏燼用力的擦著嘴唇,卻發現自己的錢包落在了謝子杉家里,但無論如何也鼓不起勇氣再回過頭去拿。
他身上又沒有錢,沒辦法坐車回家,雖然也可以打車回去后再給錢,但是從這邊打車回家,搞不好要五十多塊吧。
夏燼混亂的想著,決定還是從這里走回公司。反正應該也有加夜班的同事在,對付一晚應該不成問題。
好倒霉。全部都很倒霉。不能再倒霉了。
他卻還是無法憎恨那個罪魁禍首。
「喂。」
小腿肚上傳來突兀的疼痛感,夏燼迷迷糊糊的抱緊了毛毯,翻了個身。今天的床卻比平時要來的窄了許多,一不留神就滾了下去。
結結實實的吃痛了,夏燼卻還坐在地上瞇著眼睛沒反應過來狀況,等到什麼東西被扔到他懷里的時候,他才下意識的聳了聳肩膀清醒過來。
他懷里是自己的錢包,面前是嶄亮的鞋面,有些吃力的抬頭,才看到謝子杉一張好似寫滿了「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