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陳毛秀心情好,又逗了會兒雞,拿了搪瓷杯子準備刷牙洗臉,“青靈子呢?”
苗花兒差使著陳老實進屋給她拿毯子,隨口道:“先睡了,你妹才多大,小孩子缺覺。”
陳毛秀邊擠牙膏邊嘀咕:“我小時候怎麼不缺覺……”
苗花兒雖然踢不到他,但也佯裝做了個姿勢嚇唬嚇唬,陳毛秀虛躲了躲,咧嘴齜牙,牙上全是牙膏沫子。
陳老實拿了毯子出來,夫妻倆又聊起別的。
“過兩年青靈子畫畫的班能給她停了。”苗花兒把毯子蓋腿上,她吩咐陳老實,“你聽到沒。”
漱著口的陳毛秀耳朵動了動,他還蹲在水龍頭前面,回過頭看著自己母親,眉間擰著:“為什麼要停了,青靈子不是畫的挺好的麼。”
苗花兒:“畫的好有什麼用,她還想當飯吃?現在讀書才有出息,這種分精力的事兒小時候玩玩就算了,過兩年她就要升初中了,文化課得好好上,哪有時間畫畫。”
“怎麼沒時間了。”陳毛秀拔高了音量,他直起身,嘴角邊上還沾了點白,“青靈子喜歡畫畫就該讓她畫,誰說畫畫沒出息了?!”
“你發什麼火呀,聲音輕點!”苗花兒將毯子扔到兒子身上,心虛的回頭看了眼屋里,沒見著女兒被吵醒才放下心來,嗔怒道,“你懂什麼,畫畫有幾個人能當畫家的?你知道一年學畫畫要廢多少錢嗎?不是你出錢不心疼吶!”
陳毛秀捏著毯子的手輕微地抖著,他張了幾次嘴想反駁自己母親,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最后也只能泄憤似的拿毯子用力抹了抹嘴,扔回了苗花兒身上。
“你要死啊!小兔崽子!”苗花兒嫌棄地拎著毯子大叫,“誰準許你拿老娘毯子擦嘴的!啊?!”
陳毛秀充耳不聞地進了屋,想想還是一股郁氣結在胸口,他開冰箱去拿牛奶,一回身就看到青靈子赤著腳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小姑娘留了四年的頭發,如今已經長到了背上,因為睡覺的緣故,有些凌亂的披著,青靈子似乎剛醒,惺忪地揉著眼睛。
陳毛秀嚇了一跳,趕忙往前幾步將妹妹抱起來:“怎麼下床了?鞋呢?”
青靈子看了他一眼,眼睛揉的有些紅。
“是不是做夢了?”陳毛秀問,他把青靈子抱回床上,又將不知道被踢哪兒去的拖鞋給找了出來。
青靈子抱著枕頭躺在床上,陳毛秀擰了塊熱毛巾來給她擦腳,未了又重新給她蓋好被子。
陳毛秀跟個老媽子似的:“把枕頭擺好了,好好睡。”
青靈子掀起眼皮兒,難得沒頂嘴,擺好了枕頭躺著。
“我草稿還沒整理好呢。”妹妹突然道。
陳毛秀蹲下身去拿她書包:“你就為這兒事兒醒的呀?叫我一聲不就行了,我幫你理。”
青靈子不說話,她看著陳毛秀盤腿坐在地上,給她小心翼翼地整理著畫紙草稿,鄉野田間的月光清輝仿佛溫柔的繭,穿過窗棱,落在了自己哥哥的肩膀上。
第15章
黃天不負有心雞,在tony的努力下,21天左右他屁股腚底下的蛋終于是破了殼。
雛雞24小時內需要開食開水,譚玲玲拿出了早就備好的玉米粉,還有干凈的清水,就這麼喂了兩三天,兩只雛雞的毛就已經長得蓬松柔軟,嫩黃可愛了。
“之后還要開青、開葷。”譚玲玲將兩只雛雞裝進竹籃子里讓江深帶去文化宮,“青飼料不能喂太多,拉稀容易死的。”
江深答應著:“我知道的。”
譚玲玲忍不住問:“你要送給誰呀?”
江深:“宋昕和白謹一,他們一人一只。”
譚玲玲:“你那富二代朋友會養雞嗎?”
“應該會吧。”江深想了想,“他家有大園子呢。”
因為帶著雛雞坐車的緣故,江深一路都非常小心,走路速度都比平時慢了一倍,還沒到舞蹈房,宋昕就已經在前門口等著了,看到他眼神兒都亮了起來。
“別急別急。”江深被太多人簇擁著差點站不穩,他將籃子放在地板上,周圍一圈都是趴著的小姑娘們。
宋昕興奮的臉都紅了:“我聽見雞叫了!”
江深笑:“都叫一路啦。”他小心翼翼掀開了籃子上蓋著的布,宋昕伸著脖子,看到兩只嫩黃的雛雞腦袋時,滿面紅潮的“呀”了一聲。
周圍的女孩子們當然也沒能忍住,此起彼伏地發出一連串擬聲詞,各個腦袋都恨不得鉆進籃子里去。
“別抓出來玩呀。”江深正經道,“還小呢,亂玩要死的。”
宋昕趕忙說:“我不碰我不碰。”
江深另外拿了個籃子給她,將一只小雞捧著送了過去:“里面還有玉米粉,吃完了我下次再帶給你,你平時也能喂點青菜,剁碎了,不能多啊。”
宋昕抱著籃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恨不得把江深說的話當圣旨一樣抄腦門上。
江深見她這邊沒什麼問題了,才挎著籃子去了隔壁拳擊館,賴松已經在門口張望半天了,見著他就忍不住先嚷嚷:“你們小仙女搞什麼呢,嘰嘰喳喳這麼久?”
江深沒理他,朝里面看去:“白謹一呢?”
賴松挑了下眉,扭頭喊人:“白二代!”
白謹一剛換好衣服和拳套,臉上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煩,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故意又問了一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