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雨對唱歌興趣不大,也不怎麼學,我一直覺得可惜了他那把好聲音。難得有首歌他肯和上兩句,細想之下,那些歌詞又都讓我心酸感嘆。昨日辛苦、明日幸福,誰是誰的賭注,誰在誰的天空飛舞,看不見的傷處,某個人沉默孤單的付出……
晚飯過后,我決定嚴肅地跟韓暮雨談談。
面對面坐好。
“暮雨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
“恩,你說。”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保護我,不讓我受傷害,不讓我傷心難過,其實沒必要的,我也是男人,沒道理你受得了我就受不了。”
“恩,我知道。”
“所以呢,你有啥事都不要瞞著我,別什麼都自己扛著,我猜著也心累,看著你又心疼。”
“恩,好。”
“那什麼……你現在有什麼需要坦白的嗎?”
“沒有,”暮雨回得特別干脆,“該說的我都說了。”
我敏銳地發現了這句話的問題,“那不該說的呢?”
他瞧著我,一臉無辜。我正要急眼,那人看看壁鐘,自顧自地起身轉進廚房,一會兒端了半杯水回來,在我身邊坐下,跟我說:“該吃藥了。”
其實平時這藥我想起來就吃,想不起來就不吃,從沒當成個事兒。
我倒出個藥片就要往嘴里丟。暮雨抬手給攔下了,把藥片掰成兩半,另一半放回藥盒,他說:“這藥晚上吃得減量。”我也知道,我嫌麻煩。
“唉,”吃完藥,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意有所指地抱怨,“少讓我操心我就不用吃藥了……”
放在我后頸的手輕輕捏了兩下,暮雨默不作聲地瞧著我,睫毛密密地篩碎了目光,一寸寸地落在我心尖上,跟火星兒似的。我不由地晃神兒,靠,太可恨了這人,沒話說就跟我賣萌。
我假裝嫌棄地推開他,自己往一邊兒躲。“少來這套。你肯定還有事兒沒告訴我,你自己的還有我爸跟你嘀咕的……你痛快地跟我說不就完了嗎?”
他淡定地搖頭。我氣得翻個白眼,罵道:“你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有勁麼?”可惜,他對這種話生來就有免疫力,完全無視。
我悶了兩分鐘,一咬牙。別以為就你會。
極快地,我換了張自認為夠迷離地笑臉,一個翻身坐在他腿上,面對著他,特從容地把身上的毛衣脫下來,然后開始以一種龜速解自己襯衣的扣子。暮雨似乎是帶點迷惑地看著我動作,手卻自然而然地從襯衣下擺伸進去。其實我一向拿他沒什麼辦法,讓我平衡的是,他拿我也沒什麼辦法。襯衣解到一半兒,暮雨胸口起伏地已經很明顯。我湊過去親他,在他嘴唇上咬著啃著舔著,卻刻意避開他的回應。沒一會兒某人就被逗毛了,他胳膊抱緊了我不讓動,急切甚至有點兇狠地咬回來,舌尖上密密麻麻的疼讓我覺得自己快被他嚼碎了。我本能的掙扎,推拒他胸口的手掌摸到了某種近乎暴躁的心跳速率。失常的節奏砸在我手心里,讓我擔心這樣下去他的心臟會不會也出毛病。稍微遲疑,熱呼呼的氣息已經爬到了脖子上,牙齒在大動脈處廝磨,鋒利的快感劃破血管沖出來。我把暮雨毛衣脫下來的時候,自己的襯衫也被褪下大半,基本形同虛設了。即便看不到我也能感覺到,遍布肩膀、鎖骨、胸前的,那些濕潤的刺痛召喚出的斑斑紫痕。
在某種熱度把我的理智燒成灰之前,出其不意且極度堅定地,我一把推開他,自己踉踉蹌蹌地退到沙發后,跟他拉開大概三米的直線距離。被推開的人愣了半秒,而后瞄著我,瞇起漂亮勾人的眼睛。
“我故意的,怎麼地吧?”努力掩飾著自己的狼狽,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信心十足、趾高氣昂。“你先告訴我,我爸跟你密謀啥了?”
暮雨眼神兒晃了晃,手指幾乎是穩穩當當地扯了扯襯衣領口,露出水光粼粼的頸窩,配上脖子邊昨晚本人刻上去的那弧淡紅色牙印,性感得要命。我十分不爭氣地咽了下兒口水, “你說不說?不說咱就這麼著……”雖然我并不比他好到哪兒里去,不過氣勢還是在的。
我覺得怎麼也得僵持一會兒,我準備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認為暮雨挺難搞定的……結果,那家伙沒等我開始勸就點頭說,“好吧。”
就……就這麼容易?
得意之余,我默默嘆息:暮雨,我高估你了……
他拍拍身邊的沙發,示意我先坐回去。那我能嗎?“你先說。”
暮雨倒是不跟我計較,不過開口第一句就把我說懵了:“安然,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是最愛你的人,現在我不敢這麼說了。”
“啊,難道不是?”
“跟叔叔阿姨比起來,我做的根本不算什麼……他們為你做的超過我能想象的……我怕辜負他們,我覺得壓力很大。”
看著暮雨的樣子極認真,我心里很是生出些無奈。可能韓家阿姨讓暮雨對親情的認識有些偏差,正常的感情反倒被他特殊化了。
可憐的娃!
我心疼他也真心覺得他挺欠罵的,“韓暮雨你腦袋抽了麼?難不成我爸跟你的聊天內容是比誰更愛我?跟誰不好比跟養了我二十幾年的爸媽比?你還真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