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正瞧見暮雨唇角紅艷艷的一小片。愣神兒兩秒,我不好意思地捧著他的臉說:“那什麼,太久沒親了,技術有點兒生……”暮雨配合地低著頭,提議,“要不你再練練?”這麼挑逗的話用這麼認真地語氣說出來,只會更挑逗。細小的水珠兒掛在他睫毛上,隨著自然的掀動碎鉆般閃耀,而一垂一抬間揚起的眼波輕易就拍暈了我。再次摟住他,專心地給予更體貼舒適的親吻。下巴,耳垂,頸項、胸前……我清晰地記得他身體每一處經不得撩撥的地方,唯一的變化就是更加敏感而已。貼在一起的身體因為泡沫的關系,滑溜溜的,卻摩擦出別樣的激情。血液被點燃一般在紅透的皮膚下狂奔,欲望升騰,呼吸越發沉重。他揉捏著我的后背,留下一片片饑渴叫囂的皮膚,濃濃的情欲氛圍彌漫開來。
他的耐心很快被我消磨殆盡,手臂收緊,胸口起伏,急促的喘息和抵在小腹下清晰炙熱的觸感讓我的心狂跳不止。他在我留給他頸側一朵深艷的吻痕后,扳過我的肩膀,將我按在墻上。因為他的胳膊墊著,我沒感覺到瓷磚的冰涼。還沒準備好,便被暮雨壓下來的深吻奪走了氣息,熱切而恣意,那是從前他慣常的吻法兒。他喜歡我揚起下巴形成某個角度,喜歡我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兒的恩恩啊啊,喜歡抵著我的額頭看我喘氣,用最纏綿柔軟的音調,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
幾乎是草草地沖掉肥皂泡、洗發液什麼的,暮雨一路拖著我倒進床里……
看著他深情的眉眼,感覺他在我身體中廝磨沖撞,我覺得很安穩。
我總算可以放任自己,完全的把自己交出去,交到他手上。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怕,在狂潮層涌,天地翻覆中寧靜了一顆心。胸口貼著他的,心跳互相應答;手指交握在一起,癡纏如織;唇齒相依相濡,細語絲絲入骨;身體伴著他的動作搖晃震顫,他給我的,我給他的,想念和疼惜,愛戀和執迷,都變成滑膩的汗水、甜絲絲的呻吟和連綿不斷激越的快感。粗糲的摩擦和深入的撞擊將意識扯成碎片,他的喘息和呼喚咒語般吸引著我,想要更多更深切,想給更纏更火熱。那一刻,他低喊著‘安然’用熱浪燙穿了我的身體,靈魂也在雪白空蕩的失重間飛起來,而后化成金粉輕飄飄地降落。
無論相隔多遠,無論分別多久,愛人間總有一種契合,他給的,我要的,絲毫不差。
我太想他,太貪圖這麼真實而親密結合,于是一直纏著他,一次再一次。面對我明明白白地要求,他總是輕輕地笑,明澈的眼波粼粼如水。
直到累得胳膊都摟不住他汗濕的身體,才發現,人家還在意猶未盡。很明顯,就算沒有我的主動,他也不曾打算輕易放過我,我的那點兒‘勾引’,也就是澆在烈火上的一勺油。這孩子瘋起來,也夠人受的。無需強硬的姿態,只要他深情款款地看著著我我便只能由他為所欲為。何況,隱忍了這麼久之后,自然是要慣著他些。
所以最后折騰狠了,在暮雨的輕吻下睡過去,一夜無夢。
次日醒來,九點多。
身邊沒有暮雨。我的心刷得涼到底。終究,還是一個夢嗎?轉而覺得不對,身體某處清晰的不適感提醒著我昨晚發生過什麼。
定下心神,仔細聽,客廳有低低地說話聲,是暮雨在講電話。
我長出一口氣,重新倒回床上。他在呢,他在呢,不用緊張。
等了一會兒,說話聲停了,腳步聲向臥室這邊走過來。我閉了眼睛裝睡。開門關門幾乎沒有動靜,那人在床邊停下。一會兒,一片溫熱的呼吸落在鼻尖上,癢癢的。我微微睜了眼睛,正對上暮雨溫柔的視線,他雙手撐在枕頭兩側,鼻尖親昵地蹭著我的。
“醒了怎麼不叫我?餓不餓?”他問,唇角還帶著一小痕血痂。
“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我疑惑。
他親親我的嘴唇,回答:“不怎麼,就是知道。”
等我掙扎著坐起來才發現,暮雨換了衣服。娘親織得毛衣穿在他身上格外合適,淺藍色很顯干凈,領口開得不大不小,襯衣領子翻在外面,配上暮雨清冽沉靜的氣質,非常的精英。
我打量了很久,喃喃地贊道:“很好,特別好看。”
我最愛的人穿著我最親的人送的毛衣,有什麼東西瞬間重合成一體。
暮雨摟住我,毛衣蹭著我手臂有些麻麻的癢,他在我耳朵邊低聲說,“安然,我身上穿的襯衣是從你衣柜里找的……柜子里掛了好多一樣的襯衣,你……都是因為我吧?”
其實說‘好多’有點夸張,總共也應該不會超過十件。家里也就放了三四件,其他都在租的房子里。
點點頭,我說:“因為你喜歡,所以我也就喜歡了,” 然后又假意地炫耀:“而且,別人都說我穿著很帥。
”
暮雨恩了一聲,說,“你穿什麼都很帥。”
“不行不行,分跟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