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撞死在樹上》第17章

魏如楓只好站起來朝岸邊走,說去看看什麼情況。

靠近岸邊的地方沒有燈光照明,方亦慈怕他摸黑看不清,干脆也一起過去了。兩人快走到岸邊時方亦慈就看見前面有根突出的矮木樁,而魏如楓還沒看見似的朝前走。方亦慈脫口而出“老師您小心”,后面還沒說完,魏如楓就下意識回頭,腿卻還在繼續往前走。

然后,不出意外,順理成章地——

被絆倒了。

眼看下一秒魏如楓就要落入水中,方亦慈想著他不會游泳,立刻伸手去拉。可是魏如楓半個身子已經差不多在岸外了,方亦慈這一伸手,既夠不著胳膊,也摸不到皮帶,唯一能接觸到的部位就是……

一秒后,魏如楓吃痛地皺緊眉毛,跌入了水里。

幸好是岸邊的淺水區,方亦慈直接就把魏如楓撈上來了。上岸后的魏如楓面色蒼白,嘴唇輕顫,眼神迷離,像是歷盡苦難的樣子,憂愁地望著手足無措的方亦慈。

他現在整個人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境地。

“你……”魏如楓說不出完整的話,“你”了半天,最終無力地往地上一靠。

方亦慈見他依舊隱忍地保持著最后的風度,心想不愧是穿三角內褲的男人,果然不會輕易服輸。

他心里涌起了似曾相識的愧疚,似曾相識的期待,“老師,要不我給您揉揉吧?”

魏如楓悵然若失地望著夜空,“我感覺自己被拔苗助長了。”

“不不不,您怎麼這麼說。”方亦慈訝然,“您那個尺寸怎麼會是‘苗’呢。”

魏如楓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他已經分不清臉上是水還是淚。

以前魏如楓以為自己最多就是怕水,現在他發現了令他更恐懼的東西——

水邊有方亦慈。

15.

方亦慈半夜三點才躡手躡腳地回寢室。屋子里漆黑一片,顧泉已經睡了,陽臺那邊卻有個微弱的橙色光點。

他輕輕推開玻璃門進去,那個人赤裸著纖瘦的上身,聽到聲音也沒回頭。方亦慈把胳膊搭在冰涼的欄桿上,輕輕哼著調子。哪首歌都不是,純粹是依賴當下的心情和清爽的聲音,和夏夜的蟬鳴混雜在一起,自然而然成了好聽的曲子。

“釣到魚了嗎?”安望舒沒有看他,視線全固定在遠方黑夜之下的闌珊燈火。

方亦慈沒有回答他,反問一句:“你是不是又分手了。”

“別說得那麼正式嘛,”安望舒笑起來伸手捋捋長發,語氣很是輕松,“玩得差不多了就散唄。現在別聊我,跟我說說你晚上釣到什麼了?”

“種莊稼去了。”

“……”

方亦慈從陽臺上拿起煙盒,從當中抽出一根抵在唇邊。安望舒默契地湊過去身子,吸了口嘴里的煙幫他點燃。

“方亦慈,”安望舒沉沉地吐出一縷藍灰色,“你能不能去照個鏡子,從你剛才進來開始臉上就掛著四個字——少女懷春。”

方亦慈不理他,繼續心情明朗地哼自己的歌。

“跟魏如楓待在一起就那麼開心嗎?”安望舒說。

輕快的曲調漸漸停止了,耳畔只剩下夜里埋藏的蟲鳴。

安望舒側著身子盯著方亦慈,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卻懵懵的樣子,于是伸出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腰,“怎麼總不說話,和魏如楓有話聊,對我就這麼冷淡?”

“沒有。”方亦慈吸了口煙,“只聊了他的畢業作品,但他好像不是很愿意和我多說。”

安望舒:“那你就沒跟他多表達一下你那比三伏天還火熱的性沖動?”

方亦慈:“你他媽這張嘴真的很欠操。”

安望舒愉悅地笑出聲,漆黑的發絲輕輕拂過肩膀,看起來有著模糊性別的風情萬種。他笑夠了才把煙頭摁滅,正經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再多提一句魏如楓,我怕你——”

他把眼睛瞇得狹長,“就當真得更快了。”

魏如楓今早路過手機營業廳的時候,進去換了個手機號,現在手機和號碼都是嶄新的,里面一個聯系人都沒有。所幸他朋友不多,而且互聯網時代發展到今天有太多社交軟件代替通訊錄,換個號碼就能把一切麻煩事都省下來。

回公寓后開始收拾行李,任課期間他基本住校,幾乎不回家。電視里播著最近幾天的新聞,他向來不關心國家大事,也不在意社會民生,按著遙控器轉了兩圈臺,都沒找到一個適合當背景聲音的頻道。

最后他在電影頻道停下了,正好是昨晚《電影同期聲》的重播。女主持人有幾分眼熟,回憶了半天名字才想起來似乎是自己的大學同學,播音系的,只不過比當年瘦了很多才一時間沒認出。

倒不覺得驚訝——畢竟A市就是讓年輕畢業生蜂擁而至的地方,影視傳媒行業尤甚。這個光怪陸離的快節奏大城市,就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冷漠且包容,在經過幾年的殘酷競爭與激烈廝殺之后,篩選出最優秀的那部分零件,隨著傳送帶嵌進社會的大齒輪。

“第十二屆中國青年微電影創作大賽將于本周四上午十點開始報名,報名者可登錄官網進行網絡提交團隊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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