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床就不積極,做噩夢反而爭分奪秒的……
向陽喊他:“別睡了!”
與此同時,黎庭定的鬧鐘狂叫出聲。向陽嚇了一跳,手險些沒撐住,而黎庭瞬間驚醒,直愣愣從床上坐起來,仿如半座小山拔地而起。
他臉色難看,大口喘氣。
向陽又嚇一跳,問:“沒,沒事吧?怎麼了?”
黎庭瞥一眼向陽,一言不發。和剛才怎麼叫都不起床不一樣,他直接下床,大步邁進衛生間。
向陽給他看得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得罪他了,這起床氣好大好可怕,幸好自己沒這毛病,要不然對著人發脾氣早就被打了!
他忐忐忑忑跟過去,靠在衛生間門口,思考是否該說些話來勸說黎庭。沒想出結果,很快的,他聽到衛生間內傳來干嘔的聲音。
并不大,極力克制著。
黎庭手按著洗手臺,雙眼緊閉,另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他其實沒什麼好吐的,嘔了幾聲就算完,只不過還需要站上好一會兒,才能緩得過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甚至昨晚也可以說睡得很好。
但那個安心的來源從他懷中扎出去時,他明明只是失去了一個環抱物,卻像失去壁壘一樣,惡意的夢鉆入他腦中,他只得厭惡地接受。
……向陽真可怕。
只不過抱著睡了一個晚上,竟然有這麼大的副作用。
第26章
噩夢的后遺癥太強,黎庭比以往還要低氣壓。向陽有生以來做得最認真的一次早餐,他吃了幾口就放棄了,牛奶也沒喝下半杯,不耐煩地揉著眉心,想再回去睡一覺。
向陽見他臉色實在不好,忍不住嘀咕:“這夢是,多,可怕啊?”
黎庭沒說話。
向陽也沒盼望得到回答,看時間不早了,把餐桌收拾收拾就和黎庭出門。出小區就有賣早餐的店,他選了皮蛋瘦肉粥,請老板幫忙裝進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的保溫桶里。
“你去學校,還是,打的嗎?”向陽問。
黎庭:“對。”
向陽自覺跑到路邊攔車。半路上,黎庭因為早上喝的那半杯牛奶有點兒想吐,他又慌慌張張照顧安慰了一路。
黎庭長得人高馬大,身體倒是意外的難伺候,嘴巴又挑,又低血糖,不能聞臭味,睡覺空調溫度不能開太低,竟然還會因為做噩夢吃不下早飯,以及因為空腹而暈車。
在認識之前向陽以為他是個冷硬鐵漢,沒想到完全相反,這根本就是個長得高了點的大少爺。
而向陽自己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保姆。
小保姆一早上心都掛在大少爺身上了。
黎庭一到學校就趴著睡。向陽不僅破天荒地沒阻止他,還把之前沒帶回家的毛巾拿出來給他當個軟枕用,放在兩層疊起來的厚書上,幫黎庭睡得舒服一點。
這麼說很微妙,但做個噩夢反應這麼大,感覺還真是怪可憐可愛的……
向陽時不時分心看看他的狀況,但黎庭臉朝下,他也看不見。第一節 課上到一半,黎庭的手從桌面上伸過來,正巧抓住了他的左手。
他一下子抖了抖,莫名其妙地,竟然往四周看了看。他和黎庭在班級最后一排,左右都是沒有人的。
上課牽手雖然怪怪的,但沒人發現的話好像也沒事……向陽沒把手抽回來,給他握著,僅用一只手翻書記筆記。
大課間他又幫黎庭請了假,自己也留下來照顧。他和黎庭趴在同一平面,湊過去問:“還難受嗎?”
黎庭把頭抬起來,只說:“餓了。”
向陽也坐直,立刻把還熱著的皮蛋瘦肉粥抱出來。
一開始還會不自在,但經歷過幾次之后,黎庭已經能夠淡定自若地在教室里用他的保溫桶吃東西了。向陽托著下巴看他吃相,仍然精神不振。
昨晚對他高大可靠的印象已經崩塌一半了。向陽猶猶豫豫地問:“要不然,昨晚說的,還是算,算了吧?”
黎庭好少爺啊,向陽開始思考讓黎庭打架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真的傷到他?自己被打習慣了沒什麼,但黎庭就不一樣了,仔細一想他頭一次受傷還會暈倒呢……
但黎庭就瞥他一眼,說:“不用。”
向陽:“真的,要打?”
黎庭:“對。”
向陽憋到中午吃飯,又忍不住再跟他確認:“你真的,會跟人,打架?”
他咬著筷子,眼神里都是懷疑。其實有些人長得高,但也不代表體格就是壯,擅長和別人蠻干啊。如果真的牽連黎庭,那他豈不是就罪大惡極了?
向陽本以為計劃可能在找第三個人幫忙這一步受到阻礙,也可能在實際和向乾對上的時候遇到困難,沒想到在實施前,他就因為過于擔心,而想要取消。
可能是他憂心得過于明顯,黎庭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莫名感覺自己面子下了一截。他放下筷子,斬釘截鐵說:“會打。”
會打的意思好像也不包括打贏還是打輸?
向陽正要委婉地問他有過什麼戰績,背后就又插入了第三個聲音。
付思博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了,但今天的這兩人格外沉默。好不容易有了個話題,他感興趣地問:“他要和人打架?我還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