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賠付》第27章

  徐期愣了愣,差點被他這一句話弄瘋,呆了片刻,隨即憤怒地大罵:“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麼!江硯你他媽神經病,你這個瘋子……你馬上放開我!你拿刀在那自殘,竟然有臉讓我別磨破皮,你腦子有病是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轟然倒塌了。他從沒有過這麼失態的樣子,什麼形象都不要了,目眥欲裂,破口大罵,他滿臉漲得通紅,踹了一腳床,又回頭去拽那鎖鏈焊在墻上的接口。

  鎖鏈細細碎碎地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徐期在嘴里咬牙切齒地念著:“你給我等著……你他媽給我等著……”

  鎖鏈質量很好,焊接得也很結實,無論他怎麼嘗試,都沒能撼動半分,也沒能使他往江硯的方向靠近一步。他又試著去脫手銬,不管不顧地拼命將手往外抽,皮膚和骨頭都被堅硬的金屬手銬硌得生疼,磨出了血。

  脫不下來,脫不下來……

  徐期呼吸急促,腦子里亂七八糟,不知不覺間,他的視野模糊成了一片,水汽飛快地凝結成了眼淚,滴到他手上。

  他忽然像是力氣用光了一樣,脫力地跌坐到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一雙手輕輕地捉過他的手腕,用鑰匙解開了手銬,一瓣嘴唇在他耳邊親了親,用比以往還要柔和的語氣對他說:“好了,我幫你解開了——”

  “你他媽的,我去你……”徐期聲音都哽咽了,罵人也罵不連貫。江硯沒有插話,耐心地等著他,但沒等到后續的罵,而是被徐期一個用力撲在了床上,狠狠地抱住。

  發著抖、后怕一樣地使勁抱著,就連頭都埋了上來,仿佛生怕一個泄勁,他就會掙開,又去做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傻事。

  懷中傳來了很悶的、很低的哭聲,第一次從這個人身上聽到的哭聲。

第38章 

  江硯在笑。

  從徐期醒來之后,他便一直在笑,眉毛彎著,嘴角勾起,不溫不火不焦不躁。他的手撫上了徐期的背,手臂上新鮮的傷口仍在流著血,綻開的皮肉通過神經向大腦發送著疼痛的訊號,但他覺得不是很疼,所以他在笑。徐期的雙手環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濕熱的淚水在赤裸的皮膚上濡開,淌進了心口,他第一次從徐期身上收獲到了這個寶物,所以他在笑。

  這對于徐期并不公平,怎麼能有一個人在哭,另一個人卻在笑的道理?但他忍不住,所以他的臉上仍然帶著幾分笑容。

  他偷偷地收緊了手臂,放肆地感受這個人的體重、溫度,感受那發絲搔在自己臉上的癢意,皮膚毫無阻隔地相貼的觸感,以及這罕見的哭泣。

  徐期哭得很壓抑,不停地顫抖著,拼了命地將哭聲往喉嚨里咽,好像發出泣聲對他而言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壓抑到后頭,他只發出了斷斷續續的、淺淺的哽咽聲,只不過相反地,眼淚流得更加洶涌,幾乎染濕了江硯的半片胸膛。

  江硯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慢慢地,手臂上的疼痛減輕了,傷口處的血開始凝固。這是一段不長也不短的時間,足夠人體開始嘗試修復傷口,也足夠人腦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徐期終于逼著自己停下了顫抖。然后他努力地深吸了兩口氣,放開江硯,坐起來,問道:“藥箱在哪?”

  他嗓子有些啞,聲音中帶著哽咽,臉上滿是淚痕,久未哭泣過的眼睛泛著紅,嘴唇上還有著強忍哭聲時留下的咬痕。

  江硯端詳了片刻,回答道:“在客廳的電視柜里。”

  徐期出了房門,這才發現,這就是之前他來過許多次的那間房子,甚至就連那只小金毛都還在這里。它趴在窩里睡覺,兩只大大的耳朵服帖地垂著,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它無關,顯得十分安寧。

  徐期感到幾分荒謬、不真實,但他還是把處理傷勢放在第一位,很快地找到了藥箱,回到房間里。江硯坐在床邊望著他,他站了兩秒,沉默地坐到江硯身邊,拿出酒精傷藥和棉球。

  先開口的是江硯。徐期正給他的傷口消毒,酒精有些刺激,正常人會吃痛,但江硯仿佛什麼都感受不到。他沒受傷的那只手拿著手機,遞給徐期,很體貼地問:“要報警嗎?”

  徐期閉了閉眼:“報什麼警。”

  “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

  徐期花了幾秒鐘壓住給他一拳的沖動,說:“別在這里裝。”

  江硯乖乖地把手機放下,和他道歉:“對不起。”又問,“我放你走之后,你可以不要拉黑我嗎?”

  徐期的手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他已經預料到了結果,但他還是盯著那略顯猙獰的傷口,問:“如果我拉黑了呢?”

  “我沒法再對你做什麼,囚禁你也不能改變你的決心。”江硯說,“我只能像以前那樣,對無能的自己發泄。”

  這其實是一個威脅。徐期厭惡被威脅的感覺,但江硯用以威脅他的代價是如此的血腥慘痛,令他只覺得不值。

  這一切根本不值得。江硯不惜自殘也想要留下的人,根本不值得他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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