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餓,畢竟睡了好久,下午也還沒吃飯,于是他又去廚房燒了開水,開了一盒方便面泡著吃。
方便面本就不好吃,徐期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轉移注意力的手段太過拙劣,沒能有多少成效。吃到一半,徐期最終還是放下了叉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起身重新換了衣服。
江硯還是坐在上次的那個位置,徐期到時,他剛喝完一整杯酒,手邊還擺著三杯。
徐期在他身后站了一會兒,沒有出聲,眼看著他又灌下一杯,這才開口:“江硯。”
酒吧內燈光陸離,放著慢搖,江硯緩緩地轉過頭來,見著他了,笑著沖他搖搖手里的酒杯。
“上次你明明說,再敢用同樣的手段找你,就讓我自生自滅。”
他又喝下一杯,可能是喝太多了,還小小的打了個嗝。他沒有發酒瘋,甚至沒有任何失戀的人應有的失態,這反而讓徐期更感到反常。
徐期閉了閉眼睛,對他說:“別喝了。”
“可是我點的單還剩一杯。”
江硯的手指在最后一杯酒的杯沿上轉了一圈,垂著眼眸,在迷離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許久后,他將杯子向一邊推了推,道:“替我喝一杯吧。”
徐期說:“我是騎車來的。”
“我也是開車來的。”江硯撐著下巴,微微地笑,“我給你找代駕,至少最后陪我一次吧。”
第36章
徐期醒來的時候,思維還沒能跟身體同步,他茫然地睜了幾秒眼睛,才看清面前的臉。
“醒了?”江硯笑了一下。
他們離得很近,太近了,徐期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點。身體發生了挪動,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手腕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一對鐵銬,連著不粗也不細的鎖鏈,他抬起手,鎖鏈晃動,發出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發生了什麼?徐期腦子里“嗡”的一聲,睜大了眼睛。
他只記得他喝下了江硯的酒,在吧臺邊坐了一會兒……之后的一切便都沒有記憶了。
徐期不是傻子,他很快就知道了原因,臉色冷下來,盯著眼前的人。而江硯似乎沒有半點自覺,他臉上還掛著和之前一樣的笑容。徐期后退了,他的上半身便往前傾了一點,專注地凝視著徐期,那目光溫和又鎮定,幾乎讓徐期背上發寒。
江硯用詢問的語氣說:“我能吻你一下嗎?”
徐期問:“你什麼意思?”
“我想吻你。”江硯舔了一下干澀的嘴唇,“我已經忍耐很久了,我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連接吻都沒有接過。”
“我是問你,”徐期聲音沉到了極點,“你把我綁在這里,什麼意思?”
他的臉上已經顯出些許發怒的征兆,沒有人能接受自己被毫無理由地這樣銬住囚禁,更何況是自尊心一向強烈的徐期。
看來是得不到親吻的許可了,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江硯臉上的遺憾轉瞬即逝,他調整了坐姿,偏了偏頭,回答道:“我希望你能留下。”
“所以你就騙我喝酒,給我下藥,把我銬在這里?”
“嗯。”江硯爽快地承認了,“這是最有效的途徑。”
徐期怒上心頭,狠狠地揮拳砸在江硯臉上,鎖鏈夠長,他的發泄沒受到半點阻礙,把江硯的頭都打得偏過去了半邊。但江硯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他只是慢慢地轉回頭來,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接著又露出一個笑容:“不是很疼。
”
徐期強壓下怒火,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江硯這樣子一看就不正常,刺激江硯也沒有什麼好處,被綁住的人是他,被動的人是他,眼下還是應該先試著溝通,看看能不能在江硯做出更大的錯事之前挽回一點局勢……
“你肚子餓不餓?”出乎意料,江硯又開口了,說的還是完全和上文接不上的話題,“餓了的話我去給你做飯。”
徐期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江硯有問必答,不疾不徐地說:“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徐期咬了咬牙:“你覺得你做出這種事,我會原諒你嗎?”
“為什麼不會呢?我又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剛才被打的地方沒有腫起來,只是留下了紅印,徐期剛睡醒,力氣還不是很大。江硯又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看了看徐期的手,說:“你放心,我不會綁著你太久的。”
徐期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太生氣:“現在就給我解開,我還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可不行。”江硯說,“‘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想要的不是這種結果。”
徐期的手臂顫動了兩下,胸口也不規律地起伏著。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機理所當然地不在那兒,他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一眼看去,沒有找到什麼能作為武器的東西,也沒有能幫自己脫離這個困境的工具。
“你最好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徐期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我知道的,我的思路一直都很明確。如果可以,我希望還是能通過正常的手段和你在一起,追求你,重新打動你,讓你心軟……很可惜,可能我做得還是不夠好,所以沒有成功。
”江硯兩手交扣,平靜地說,“正常的流程走不通,那就只能采用相對極端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