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問換一問,好不好?”
在攻看不到的地方,他握把手握得手指頭發白,半晌,才道:“我對你的死心眼單戀沒有興趣,不想知道原因。”
攻報的地址并不算很遠,三四公里,沒過多久,受就把人送到了。攻下了車,也不進去,就站在那兒看他。
公寓樓下的燈光很亮,受忽然注意到,攻的手腕上還戴著一塊手表。
它與攻這個人的行頭格格不入,款式過時,表身看起來也十分老舊了,簡直令人懷疑它還能不能走。
受指了指他的手腕:“今天特意戴出來?”
攻抬起手,笑著摸了摸:“如果我說一直都戴著,你信嗎?”
“它還能用?”
“不,早幾年就壞了。”
受說:“那種破東西,你早該丟掉了。”
攻看了他一眼,笑道:“不行,送給我了,就該一直是我的。”
受避開了他的眼神,騎車調頭:“送你到家了,我走了,你下次再敢用同樣的手段找我,我會讓你在酒吧自生自滅。”
今晚的事讓受心里五味雜陳,到家直接上了床,蒙頭就睡。
他淺淺地做了個夢,夢里他把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遞給攻,但攻卻拒絕了,轉而眼巴巴地向他索要他手上那個戴了兩三年的舊手表。
舊手表變成了壞手表,而他也早就和那個手表一樣,不值得珍惜了。
第二天睡醒了,受回想前一天晚上的事,這才發現,在和前男友見面交談的心煩意亂之下,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還沒找攻要墊付的酒錢。
對他來說,那是一筆巨款,足足上千塊。
想什麼就來什麼,攻的電話打了過來。
攻似乎睡了一夜好覺,聲音聽起來神清氣爽:“徐期,可以把你的微信號碼告訴我嗎?”
受:“……”
攻:“不然我沒辦法把酒錢還給你。”他聽起來甚至有點無辜,“畢竟在電話里也沒辦法發二維碼收錢,對吧?”
第9章
他早就該知道,心軟見了攻一面,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老半天沒說話,攻在對面等待許久,才聽見他的聲音:“我不想加你。”
攻:“那我怎麼把錢還你呢?”
經過這幾天打的交道,受多多少少也能猜到攻接下來的做法。他問:“如果我給你銀行卡賬號讓你打錢,你會怎麼做?”
攻:“我會……”
受:“坦白點。”
攻也不裝傻:“一直給你打錢,打到你不得不主動找我。”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受深呼吸,沉默了半晌,終于說:“行,我可以加你。”
“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真的不想再和你有聯系。”受說,“如果你煩我,我會直接把你的消息設屏蔽。”
不論如何,能加到受自愿的微信總是個進步,攻二話不說同意。受的電話剛掛掉,幾乎是同一時間,微信的好友申請就彈了出來。
他點了同意。
攻發起一筆轉賬,金額正好是他墊付的酒錢。受點了確認,下一刻,攻又發了個紅包。
“這是送我回家的酬勞。”
紅包的金額是不顯示的。受的手停頓了一下,發:“不用了。”
攻:“你收吧,沒多少的。”
受信了他的鬼話,接收紅包,結果攻發了兩百元,微信紅包的上限。
酒吧到攻的住所就3.6公里,平均下來一公里五十多塊錢,這是受跑過最值錢的一段路。他看著錢發了一會兒愣,最后關掉了微信,就這麼收下了。
攻估計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不為五斗米折腰的高潔好少年,估計以為他收了紅包后還會退回去至少一半,以此彰顯自己的氣節。
想得美。受接了單,一邊往目標商家趕去,一邊想,再這樣多來幾次,他遲早會意識到,他的幻想早就破滅了。
第10章
加上了微信已經算是取得了進展,攻收斂了幾天,很懂分寸地、很委曲求全地沒給受發多少消息。
他把受朋友圈里僅有的幾條“xx節快樂”來回看了好多遍,又點開聊天界面,反復欣賞微信紅包顯示的“已被領完”。
好像這已經能給他很大的鼓勵。
三天后,受收到他的消息。
“看它跟我討飯呢。”
附圖一只對著鏡頭叼著碗的小金毛。
語氣相當熟稔,發圖相當自然,好像在和親近的朋友日常曬狗一樣。
過了一會兒,微信又彈出了消息。
攻:“不好意思發錯了,不是故意吵你的。”
受:“……沒事。”
到了晚上,攻又發來了消息。
“剛遛完狗回來,累死了。”附圖小金毛略有點兒模糊的背影。
一分鐘后,攻:“對不起,又發錯了。”
受無語地看著手機屏幕,給了冷酷的兩個字:“別演。”
攻解釋:“真的發錯了。我置頂了你的消息框,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經常點錯。”
受打從心底里不相信他的話,但為了應付他,還是說:“那你取消置頂。”
攻:“不要。”
攻:“你已經不讓我找你聊天了,總不能連置頂你的自由都不給我。”
受剛到顧客家樓下,提著外賣袋子邊往上走,邊給顧客打電話。等到這單送完之后,他才發現攻又給他發了消息。
攻:“我有問題想問你。”
受:“別問。”
攻:“它可愛不?”附圖小金毛把下巴搭在攻膝蓋上,滿臉無辜仰著頭的照片。
受盯著照片瞧了好久,最后回答:“挺可愛的。
”
攻:“既然可愛,那為什麼上面給你發了照片,你都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