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由于喝得太多,就連酒保都有些害怕,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不如傾訴一下,看看會不會讓心情好一點。
攻的臉已經醺紅了,但他還是笑著,回答說沒有煩心事,反而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還有點開心等受到的時候,攻正趴在吧臺上睡覺。酒吧里放看首爾,環境絕對算不上安靜,但攻睡得很熟,受站在他邊上,不動也不出聲,五味雜陳地看他的模樣。
酒保友情提示他:“如果你想找這個帥哥搭訕,那可能有點難,他喝了很多,而且一晚上沒理過別人。”
受伸手推了一下攻:“醒醒。”
攻迷迷糊糊地醒來了,睜眼就在酒吧昏暗迷離的燈光下,看到受的臉。
上一回見面,受穿著外賣服戴著頭盔,臉和頭發都被雨淋濕了,顯得狼狽不堪。但現在的受收拾得干干凈凈,穿著簡潔利落的休閑服,頭發也放松地垂散著,略微偏著頭看他,看起來英俊又冷淡。
攻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下意識地抓住了受的手,喊他:“徐期。”
受想抽手,但攻抓得很緊,他沒抽回來。
“徐期……”攻也不說別的話。
就拽著他的手喊他的名字。受對這肉麻的行為有點生理性不適,讓他放開,但攻就好像沒聽懂一樣受已經開始后悔來這個酒吧了。
他板著臉,用上了另一只手,想讓攻松開,但這醉鬼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怎麼也不放開。
酒保的目光開始帶上些許好奇,受抿了抿嘴唇,姑且放棄,對攻說:“你手機拿出來。”
這句攻聽懂了,老老實實把手機交給他。
受按了兩下,黑屏,因為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
手機沒電,連結賬都不行,受只能代他付款。酒保把賬單遞過來的時候,受掃了一眼,結果被這長長的酒水單和上千的金額驚得半分鐘沒說話,掃碼付款的時候受的手還疼了一下,扣的款簡直讓他生理性肉疼。
出了酒吧,受問他:“你家在哪?我給你叫代駕送你回去。”
攻:“我不知道。”
受覺得自己的頭也疼了起來,他就不該擔心攻醉倒在酒吧里不安全特地趕過來,自找麻煩。他深深地吸氣:“少給我裝傻,你家地址報給我。”
攻:“我想不起來。”
受:“……你叫什麼名字。”
攻:“江硯。”
受:“今年多大。”
攻:“二十四。”
受:“你現在住哪?”
攻:“我不知道。”
說實話,受在這一刻很想把他丟在路邊一走了之,讓他吹吹冷風醒醒酒瘋。
但攻一直用非常專注的眼神盯著他,手也一直用不容拒絕的力道抓著他。
要不是看了酒單,加上攻現在也站不太穩,身子搖搖晃晃,受幾平要懷疑他裝醉。
受:“你要是不說,我就路邊隨便找個賓館讓你住一晚。”
攻:“我沒帶身份證……”
受氣血上涌:“你裝醉的吧?”
攻看了他幾秒,突然放開了手,后退兩步靠到墻上,垂下頭,慢慢地說:“那你回去吧,把我丟在這就可以了。”
如果他能把攻丟在這里,那他一開始就不會來了。
受咬了咬嘴唇,說:“你到底想怎樣?”
攻:“你送我回去……”
受:“我沒有駕照,不可能給你做代駕。”
攻又抬起頭來,望著他,過了一會兒,說:“我要坐你的車。”
三分鐘后,受面無表情戴上頭盔,小電驢后座頭一回坐上了人,還是分手多年的、現在正因為醉酒而靠在他背上的前男友。
第8章
秋夜的風掠過耳邊,呼呼地響。受穿了外套,但攻沒有,過了一會兒,攻身子前傾,覆到他背上,小聲地說:“有點冷。”
當年分手的時候,攻還比受矮一點,但幾年過去,他卻已經比受高了半個頭。這樣人高馬大的青年,委委屈屈地坐在小電動車的后座上,縮起肩背往前靠,試圖取暖,這反差令受不禁有些無奈。
他沒說話,專心騎車。又沒過多久,攻湊向前,詢問:“能不能抱你的腰?”
受:“不能。”
攻:“可是我喝醉了,怕坐不穩會摔下去。”
受從后視鏡里看他一眼:“我沒覺得你醉到這個地步。”
攻說:“我可以。”
這三個字讓受愣了愣,后視鏡里攻還是紅著臉,微微彎著眼睛,但表情如常,仿佛這三個字再正常不過,不帶有絲毫的威脅意味。
他停到路邊,也不回頭,對攻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別太過分。”
攻的手揪住他的衣角,扯了扯,道歉說:“對不起。”
受這才重新發動車子。
“我只是太想你了,坐在車上也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好像在做夢一樣。”
受靜默了一會兒,攻的話太過于直白,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正確,怎樣才能讓攻打消那不切實際的主意,別對今晚心軟來接他的自己又產生什麼不應該有的錯覺。
最后,他也只是說:“我不值得。”
而攻回答道:“我不覺得。”
受:“為什麼?”他的手攥緊了車把手,“你對我的認知還停留在片面的高中,可能你對那時候的我有一些幻想,但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我變差了很多,而你早就已經超過你當時崇拜的對象了。
”
攻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