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穆清余的掌心撐著墻面,一面抗拒陸歸晚在瞬間無法控制的信息素,一面小聲提醒他。
陸歸晚含糊地說著話:“沒事。”
“哎。”穆清余往后躲,想要躲得遠遠的,他抱怨得耳后根都變紅了,“你別親我,好久不見我有點不適應你的信息素,你先讓我緩一緩。”
他停了停,又補充:“雖然我也挺想親你的,奇怪死了,我明明之前還挺想你的信息素,要命。”
這句話就像是情愫的開關。
陸歸晚的吻胡亂地落在他的臉頰上,把他壓在墻壁上,身體的熱度快要融化穆清余,那種無法由他自己掌控的悸動讓穆清余融成一灘打開的水。可是不行,依舊不行,他們無法進行更加親密的舉動,排斥的信息素試圖把他們隔絕開。
從空教室里出來時,兩個人都有點亂,外面好奇的同學早被那東東和謝黎支開了,狼狽樣子沒有被更多的人看到,那東東慢慢跟在他們身后,開口嚇死人:“你們是不是那個了?”
穆清余問:“哪個?”
“做了?”那東東大膽而又直白地問。
謝黎和葉想上前把他拉走:“你別添亂。”
“我好奇啊。”那東東的聲音漸漸飄走。
被那東東這麼一攪和,旖旎的氣氛頓時變了味,穆清余扯平凌亂的衣服下擺,視線在走廊梭巡一圈,實在找不到落下點,再又重新回到陸歸晚身上,看著他,提議:“要不我們去操場散步走一圈?”
他們認認真真地在操場散了一圈步,頂著六月酷暑的折磨,十足像兩個傻逼,最后穆清余喊停,拉著陸歸晚躲到樹下去乘涼。
兩人對視,忽然都笑了,真像傻逼,但真好,穆清余吸吸鼻子,突如其來的難受情緒淹沒他,他轉身虛虛抱住陸歸晚,下巴靠在他肩上,用著不熟練的撒嬌和他抱怨:“我好想你,我每天都想過來找你,看書的時候想你,做題目的時候更想你。”
“我也是。”陸歸晚說。
穆清余邀功:“我偷偷跑出來的,沒告訴他們,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陸歸晚用力摟住他,說:“真棒,我也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
陸歸晚張開緊握的掌心,穆清余低頭看,在他的掌心中央赫然躺著當初那條被丟棄的戒指項鏈,在陽光下折射熠熠的光輝。
“找到的時候做過保養了。”陸歸晚獻寶似得遞上去,“外面的涂層本來都壞了,修復過之后跟新的一樣,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
穆清余看了一會,想起當初勸人扔掉定情信物的傻逼行為,燥得慌,他復盤以前的對話,倔強地再次解釋:“是正品,不是九塊九包郵,我肯定把最好的送給你。”
陸歸晚笑了:“對,很漂亮,我很喜歡。”
“怎麼找到的,你把水都抽干了?”
陸歸晚回憶:“有一天我坐在這里散心,突然有種感覺,今天一定就能把項鏈找到。”
“然后你就找到了?”穆清余打斷他的話,說,“真迷信。”
他又問:“水冷嗎?”
“冷,當時很冷。”
穆清余接過他手上的項鏈,朝陸歸晚招招手:“低頭,我給你戴上。”
漂亮的項鏈勾出一尾金色的光弧,像撓人的爪子在穆清余的心床上輕輕一抓,他正了正鏈條上的戒指,抬頭沖陸歸晚抿唇一笑。
晚上的時候五班有一場聚會,穆清余跟著過去蹭飯,小半年時間彈指一揮間,曾經的同學情誼尚在,穆清余舉著酒杯,挨個和人碰杯祝賀。
有個關系不錯的朋友把他拉到邊上,壓低了聲音偷偷問他:“剛才你跟陸歸晚打架了?”
“沒啊。”穆清余奇怪。
直男什麼都不懂,語帶怪異:“那就奇了怪了,都說你們打架了,從空教室里出來頭發都是亂的,臉色看著也不好,我看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剛才我都觀察過了,兄弟,危,你敬酒的時候陸歸晚看你的眼神也很不善,等會跟著我們一起走,別落單。”
“謝謝啊。”穆清余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但是我沒事,真的。”
他回到位置坐下,突發奇想打開小號去看“大清沒亡”的消息,自從他轉學離開,這個群聊的氣氛逐漸冷卻下來,聽葉想說是他們又爬墻了,重新爬回了歸零黨,于是變得冷冷清清,頗有種人走茶涼的唏噓感。
穆清余手指微動,翻看那些零零碎碎的聊天記錄,他閉上眼緩了緩酸澀的情緒,重新關閉群聊,再抬頭,陸歸晚的陰影覆蓋他,詢問:“我可以過去跟人打牌嗎?”
那東東陰魂不散,又在旁邊揶揄道:“真就事事都要跟家里這位商量了?”
“半年時間不見你怎麼活成了彈幕的樣子?”穆清余問他,“小倆口親熱你就在旁邊當電燈泡,還要時不時直播一句活躍氣氛,你寂寞嗎?”
那東東張張嘴,欲言又止,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他就是興奮。”陸歸晚替他解釋,“反正就……挺興奮的,替我高興。”
穆清余樂了:“我知道,我就是跟他開個玩笑,去吧,打牌。”
陸歸晚、謝黎、那東東和另外一個同學湊了一張四人牌桌,過來觀戰的也有不少,穆清余挨著陸歸晚坐下,靠過去看他手上攏著的一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