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歸晚伸手想去牽他的手,穆清余一扭后快速躲開。
他邊躲邊連連搖手,把昨天的話悉數奉還:“別別別,我怕過敏,等會又發燒了怎麼辦,我可受不了。”
陸歸晚的動作停在半空,肩膀隨之劇烈抖動,憋著笑。
他男朋友是個小炸@彈吧,橫看豎看都不像顆水蜜桃。
“笑個屁。”穆清余罵罵咧咧,但對視之間委屈漸消,最后被陸歸晚的情緒感染,忍不住和他對著笑,他剛一松懈,陸歸晚立即伸手牽住他的掌心。
溫柔的力道把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男朋友緊緊包裹。
和好了。
他們牽著手離開酒店,準備去馬路對面排隊打車時,一道驚喜但又略帶疑惑的聲音在陸歸晚身后響起:“小晚,你怎麼在這里?”
陸歸晚的腳步一頓。
“是小晚吧。”那人漸漸靠近,隨后肯定道,“還真是,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穆清余用眼神詢問陸歸晚:“誰?”
“舅舅,好巧,你怎麼在這里。”陸歸晚悄悄松開牽著穆清余的手,轉身和他打招呼。
穆清余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這也太快就見家長了。
被陸歸晚稱作舅舅的男人看起來大約四十五六歲,alpha,大概常年身居高位,身上氣質凌厲,滿目威嚴,他厲聲道:“應該是我先問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大過年的不好好待在家,怎麼跑來酒店了。”
陸歸晚說:“我和朋友出來玩,玩得太遲,所以直接找酒店睡了一晚上。”
“對。”穆清余反應過來,忙跟著喊人,“叔叔好,我們在一起打游戲。”
脫險后穆清余站在路邊跟陸歸晚抱怨:“你舅舅看起來好兇。
”
陸歸晚沒說話。
“喂。”穆清余湊到他跟前打了個倍兒響亮的響指,“人傻了?”
陸歸晚回神:“我舅舅他剛才應該看到我們牽手了。”
穆清余滿不在乎:“兩個alpha,牽手,兄弟情唄。”
陸歸晚問:“你覺得我是會隨便跟人牽手的性格?這又不是小時候手牽手一起放學。”
“你是會隨便在網上跟人搞網戀的性格,牽個手怎麼了,不過,喂,你小時候跟林疏言是一個學校,你跟他牽過手嗎?”
“你別提他,而且我媽不會相信這個說法。”陸歸晚正說著,一通電話打進來,一看備注果然是她媽,他朝穆清余噓了一聲,隨后接起電話。
連枝壓著聲音:“你現在在哪里。”
陸歸晚心不在焉地捏著穆清余手背的軟肉,一邊回:“我馬上回來。”
連枝重復:“對,你現在馬上回來,現在就回來,媽媽有事情要和你說。”
聲音從另一頭遠遠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怒和驚,穆清余無所謂的情緒土崩瓦解。
他在家里緊張地等了兩天消息,到第三天時按捺不住給陸歸晚發了短信但石沉大海,他曲線救國找了那東東和謝黎,都對此一無所知。
靠。
穆清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覺得委屈,只是和陸歸晚談個戀愛而已,而已,況且他們信息素排斥只能柏拉圖,柏拉圖都有罪?
又不是干點什麼違法的事,至于弄得這麼嚴肅,你死我活?
家長都太不解風情了,他父母估計很快也要被通知這些事,大概會強勢把他和陸歸晚分開。
可是他就是要談戀愛,他就是喜歡陸歸晚,誰都不能把他們分開。
脾氣上來之后穆清余覺得自己就像一頭威風凜凜的老虎,他特虎,虎到直接跑去陸宅外徘徊,想要偷偷見陸歸晚一面。
但門口有保安巡邏,正常途徑根本沒法進去,他想找漏洞爬墻,可惜即便是偏僻的角落都裝上了防盜網。穆清余踩著東西,墊腳,隔著鐵絲間隙朝里張望。
他冒出一個頭頂和一雙眼,落單的鴛鴦看起來無比可憐。
然后他就被聞訊趕來的保安現場抓獲,過程實在一言難盡,在保安們商量著要不要把他送去警察局時,陸知游正巧從里面出來,看到耷拉著腦袋的穆清余,臉上一驚。
他領著穆清余朝里走,穆清余跟他追問陸歸晚的情況。
“你們膽子挺大的啊。”陸知游沒好氣地哼哼,“你也是,剛成年就跟著那個小畜生跑去酒店,你們在酒店干嘛了,別告訴我只是玩游戲?”
穆清余尷尬地摸摸鼻子:“哪有哥哥這麼罵自己弟弟的,他現在怎麼樣了?”
陸知游嘆氣:“吵了一架,被爸拿棍子打了一頓,然后還是不肯改口,說要做手術把腺體割了,主意很大,我本來也要出去找你來勸他。”
穆清余一晃神,差點一頭撞在柱子上。
“割……割腺體?”
“對。”陸知游說到這個就來氣,“誰勸都不聽,非要自己做主割腺體,他當腺體是白菜啊說不要就不要,我都氣得想抽他一頓,小清,你一定要勸住他。”
穆清余陷入沉默。
他知道陸歸晚為什麼要割腺體,alpha雖然沒有像omega那樣外顯的腺體,但內隱的腺體同樣充當著信息素的制造以及儲存器官。
可是腺體一旦損壞或摘除,一個alpha將失去他引以為傲的信息素,況且這種手術對身體的損害性極其大,幾乎沒有人愿意嘗試。
這人……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