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音作為班長,開始在班級挑選能歌善舞的人才,朱明艷的意思是一共排兩個節目,一個是樂器表演,另一個則是小品演出,一共需要七八個人。
小品演出的劇本改編自一本經典愛情名著,里面曖昧朦朧的橋段有不少,因此選人也要極其慎重,宋音音一個個地問過去,陸歸晚那幾個帥哥肯定沒戲,她先找的是穆清余。
穆清余說好啊,看了眼劇本覺得挺開心,正巧那東東經過,也挨著看了一會,和穆清余反應不同,他的眉漸漸皺緊了,不悅地拍了下劇本:“喂,你要演嗎?”
宋音音忙說:“穆清余他準備演。”
那東東抽出穆清余手上的劇本卷成筒子,用它氣急敗壞地拍穆清余肩膀,一下接著一下,抽打著這個負心漢,又對宋音音說:“你問他沒用的,他做不了主,我幫你去問問小晚的意見。”
宋音音驚喜:“他也想演?”
“不是他想演,是他批準穆清余演,你懂吧,這種事情要上級批示才行,就這麼個意思。”那東東又回頭用劇本輕輕抽了穆清余一下,婆媳矛盾仿佛越發尖銳,“你好好反思,不信治不了你了。”
宋音音茫然:“什麼意思,穆清余,你懂什麼意思嗎?”
穆清余無語地搖了搖頭,裝作不懂,但他確實下意識聽話地開始反思。
顧自完整勾勒了一遍陸歸晚的反應,好吧,穆清余最終嘆氣:“對不起啊班長,我恐怕演不了了,要不我來表演彈鋼琴吧,我從小學,難的簡單的都沒問題,肯定也給班級爭光,給你們拿個第一名回來。”
宋音音有點失望:“這樣啊。
”
“抱歉抱歉。”穆清余雙手合十求她。
“好吧。”宋音音只好去找別人了,她最近期末十分忙,忙著學習和選角,很快就把穆清余和陸歸晚這件事拋之腦后,沒再細思。
穆清余也開始在學習之余認真練起鋼琴曲來,宋音音沒說具體彈什麼,只讓他自由發揮,他彈了幾首都不滿意,靈機一動想要自編自彈。
他立即把曲名定為:流星。
取名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作曲也是一蹴而就,這場創作酣暢淋漓,穆清余從桌面一堆凌亂的草稿紙中抬起頭。
大腦因為長時間運作而被音符堵塞,他眨眨眼,緩慢地思考,想起那天秋游看到的絢爛流星雨、突如其來的失重感以及陸歸晚那雙放在他腰上的手。他創作的靈感來源于此,持續的興奮直到他落下最后一筆依舊迸發。
穆清余出于一種十分隱秘的心理把創作的原稿鄭重其事地送給陸歸晚,當做流星雨那晚遲來的回禮,可惜陸歸晚看不懂,他只看懂了打頭的兩個中文字:流星。
他捏著那幾張薄薄的紙抖了抖:“所以這些都是你寫的?”
“我寫的啊。”穆清余驕傲地跟他說,“我把我創作的最好的一首曲子送給你了,原稿你要好好藏著,等我以后出名了,這些都超級值錢的。”
“這麼自信?”
穆清余嘚瑟死了:“就是這麼地自信,我以后要學音樂,自己編曲自己寫詞,然后出一張又一張的專輯,你就等著那一天吧。”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幼稚。”陸歸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認真把紙張折疊放進書包,隨后鼓勵他,“我會為你加油的,我以后努力賺錢,給你出專輯。
”
“喂!”穆清余把衛衣帽戴上,轉過身不太想理他了。
元旦演出的那天禮堂擠滿了人,分班而坐,五班分在左上的區域,遠離舞臺,有視力不好的同學抱怨道:“這麼遠,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打擾我看美女了。”
“剛知道等會表演的時候全部拉燈,我女朋友本來還想找我在哪兒,她說要給我暗暗比個心,泡湯了泡湯了。”
“兄弟過分了好吧,全校面前秀恩愛,美不死你。”
陸歸晚轉身看了那人一眼,若有所思地一頓。
主持人很快報到穆清余的節目,鋼琴獨奏,曲目《流星》。
黑色帷幕徐徐拉開,光打在舞臺中央,灑在鋼琴和那人的身上,如銀色的月光,鋼琴聲比月光還要靈活和動人,陸歸晚不動聲色地呼吸一滯。
他不太想要做人了,陸歸晚拿出他的手機,設置屏幕常亮,找到一張閃閃發光的星星圖,隨后面無表情地舉至半空,這點黑暗里唯一的亮光很快吸引穆清余的視線,他立即朝他這里看了過來。
隔得太遠看不清人,但穆清余知道那是陸歸晚,他潛意識里這樣篤定,隨后立即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情愫,他手下的音符和他一樣開始跳動。
看,那里亮起了一顆星星,一顆金色的漂亮星星,一如陸歸晚炙熱的內心。
表演結束得還算完美,五班拿到了不錯的獎項和一筆獎金,榮德給錢向來財大氣粗,朱明艷拿著這筆錢,帶大家出去聚餐慶祝。
包間里,趁老師不在的時候,幾個好奇的人圍著穆清余打聽他和陸歸晚的關系,關系未免太好了一點,有人嘰嘰喳喳地開玩笑說這簡直是在宣告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