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余把手機蓋在桌上, 跑到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臉,他擦掉額頭濕淋淋的水,凝視鏡子里的自己許久,恍惚中又想到了陸歸晚。
恃寵而驕,哪兒有?沒有寵更沒有驕,穆清余邊走邊告訴自己,我是一個A,我是頂天立地男子漢。
然后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頭撞在了透明玻璃門上,暈乎乎地轉了個圈。
“你干嘛總揉你額頭?”楚其說,“不會是因為太想恢復記憶然后急得拿腦袋去撞墻了吧?不至于,真不至于這樣。”
穆清余微微發窘,轉移話題:“說到那件事,你們給我出個主意,我歉也道了禮物也送了,真心話都講累了,但是他還是……好煩,我很想繼續跟他做朋友。”
楚其想了想:“我建議你把自己洗干凈了主動送到陸歸晚床上。”
穆清余不樂意,斬釘截鐵:“不要,我怎麼可能送自己,我是A啊!”
“你喜歡他?”
穆清余失神,猶豫地搖了搖頭。
楚其的一雙眼特尖:“你猶豫了,猶豫就是喜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根本騙不過我和小想。”
穆清余面露難色:“就算假設是這樣,但是我們的信息素互斥,匹配度不高,上次穿他的衣服我還過敏了,雖然現在好點了,但我們能親嘴嗎。就這種情況,你說我們倆個在一起那不是慢性自殺,打個啵接個吻那他媽就是毒殺了,不行不行。”
葉想嘆了一口氣:“好可惜啊,你是不知道陸歸晚對我們來說有多天菜!又A又欲。要是把機會讓給我就好了,我愿意用身上的十斤肉來交換。”
穆清余激動:“做夢去吧!”
為了防止他們沒完沒了,楚其忙喊停,他轉向穆清余,繼續:“所以當初為什麼裝o騙陸歸晚網戀,這件事你一點原因都想不起來?”
穆清余搖頭。
葉想慢吞吞地說:“用腳趾頭都能想出原因啦,小清以前跟陸歸晚他們根本不認識,不存在結仇報復的說法,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見色起意。”
他補充:“小清,你彎了。”
穆清余情緒激動,立即反駁:“不可能,見色起意?不是,我能圖他什麼呢,我也是A,他有的我也有!我們身體構造都一樣,摸他還不如摸我自己。”
葉想說:“那不一樣!你饞他身子圖他鼻子又高又挺喉結大!”
楚其壓根沒跟上他們的思路:“什麼什麼,什麼鼻子?”
穆清余想到上次和葉想在咖啡廳的聊天內容,臉一紅,猛地下線砸腦袋去了。
他干脆死了算了。
雖然心里百般不愿意承認,但葉想的鼻子喉結論還是給了穆清余不小的沖擊,以至于周末一過去上學時,都依舊慌慌惑惑、魂不守舍。
他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直視陸歸晚,好像……好像那麼說,陸歸晚的鼻子真的好挺。
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太陽光太烈,老師過來把窗簾拉上,室內頃刻暗了一片,午睡在一片黑暗中持續,教室里異常安靜,唯有空調的熱風呼呼地吹。
穆清余翻了一個面,余光掃到了他的后桌,隨著眼神的觸碰他的心臟立即鮮活,如魚碰到水,一發不可收拾。穆清余甚至覺得自己像吃了春@藥,對,葉想的那句話就是春@藥,他大著膽子轉身偷看陸歸晚。
視線像把量尺,完完整整地在陸歸晚熟睡的側臉上梭巡一圈,黑暗模糊他的五官,但銳化他的輪廓,穆清余露出驚艷的目光。
他甚至開始承認,或許真正的原因就如葉想所說,他見色起意,以前的穆清余彎了個徹底。
現在他的理智搖搖欲墜,同樣快要一腳踏進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陸歸晚的陷阱里。
意識到這樣的注視不能再繼續,穆清余正準備轉身,一只手繞過他的脖子忽地摟住他,隨后另一只溫熱的掌心捂住他的嘴,他在一片快要窒息的氛圍中聽到陸歸晚輕輕地說:“既然這麼喜歡偷看我,那就一起睡覺。”
“沒有。”穆清余有氣無力地說,但反抗無效,他的腦袋立即被陸歸晚按在了桌上。
靠!這是什麼莽夫,就這麼對他?
“一起睡。”陸歸晚分了半張桌子給他,摸了摸他的臉頰。
好吧,還挺溫柔的,挺像談戀愛那麼一回事。
怕打擾別人午睡,穆清余不情不愿地吞下反抗的聲音,手肘和陸歸晚相抵,就著別扭的姿勢安靜閉上眼睛。他和陸歸晚靠得很近,近到呼吸融在一起,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占據了穆清余。
他和陸歸晚的排斥,會不會可以因為相融而徹底改善,相比于以前穿衣服就過敏,現在明明已經改善了很多,或許以后他們能夠接吻而不出事了?
本來除了第一次反應劇烈了點,還有上次陸歸晚醉酒后和他一起睡覺外,其他情況下都沒有出現那麼強烈的反應了,不就說明這在好轉。
但想個屁,反正也沒辦法實踐,不如睡覺。
之后的時間一天天地快了起來,很快就要到了元旦,按照傳統榮德每年都會舉辦一場元旦晚會用來慶祝新的一年,晚會節目由各班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