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種隱秘情緒的驅使, 可能只是單純覺得陸歸晚的信息素好聞, 在被他環著腰教導拳擊動作的時候,這個渴望就如雨后春筍冒出了頭。
像得了肌膚渴望癥一樣可怕。
穆清余裹緊大衣蹲站在地上,茫然地汲取最后一絲味道,他眼中困惑無比, 等空氣凈化后才回神,眨眨眼,思路停滯半晌,懊惱地送了自己一巴掌。
AAA,他是個A啊。
他是變態吧!他蹲這兒干嘛!他還是人嗎!
不過,是因為醫生說的信息素相融的緣故吧?
穆清余面無表情地起身離開, 回到拳擊館的訓練室, 把胡思亂想的精力發泄在沙袋上。
三天后,穆清余百無聊賴地坐在課桌前,轉著手中的寫字筆。
按理來說,無論A或者O, 發@情期一般都是一月一次,一次一至兩天,除非有結合熱等特殊情況才會拖長。
三天……難道陸歸晚是難產了嗎?
穆清余的思路跑遠,想到半個月前在酒吧,陸歸晚曾經說過自己有很痛苦的極熱期,他思及此,拿出手機搜索,看了一會介紹,頓時咋舌。
極熱期使人渾身處于持續高溫狀態,目前沒有任何藥物可以舒緩,只有高匹配的omega信息素才能有一定安撫作用。極熱期和結合熱需要被撫摸的情況不同,這是實打實的燃燒,讓經受人感到痛苦、狂怒、暴躁和不安。
甚至有人評價,這種鈍痛像針在神經上跳舞。
穆清余單看描述就覺得難受,喉嚨被人掐緊,無法呼吸,他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余光瞄了身后的空座一眼,難得寂寞。
周二傍晚放學,他跟朱明艷請完假,拎著一籃子水果,打車跑到陸家探望可憐的陸歸晚。沒想到吃了一個閉門羹,據家里阿姨說,這種時候小少爺一向不見人。
穆清余準備折回的時候碰巧遇到回家的陸知游,對方邀請他留下來吃頓晚飯,再讓司機送他回學校。
陸知游把他迎進家,穆清余問他陸歸晚現在的情況,他黑起弟弟毫不嘴軟:“習慣了,每年總有那麼幾次,現在好好關著,跟瘋子一樣,不過沒事,過幾天就活蹦亂跳了。”
穆清余才放寬了心,陸知游見狀壞心腸地逗他玩:“這麼想我弟弟啊,想到專門請假跑來看他,學校離這里超遠的,過來要一小時吧。”
“沒,沒想。”穆清余尷尬,“我給他帶卷子。”
陸知游樂了:“他從來不做作業啊。”
穆清余尷尬地拿手指卷著書包的背帶,沒吭聲。
等飯的空隙,他跑到后花園里看茉莉,經過陸歸晚親手栽培的茉莉生得正旺盛,穆清余蹲站在花叢堆里,聞著那股香,又想到了種花人陸歸晚。
不知道陸歸晚現在在哪間屋子里渡劫。
褲袋里的手機叮鈴一聲響,穆清余點開消息欄,發現是陸歸晚給他發來的訊息:“拉好衣服,提上褲子。”
“哈?”命令式的口氣讓穆清余疑惑。
他扭過頭往后看,看到因為蹲坐的姿勢而露出的小半個后背,穆清余不甚在意地站起來,提上卡在胯骨處松松垮垮的牛仔褲,跳了幾下拾掇好自己,抬頭環視一圈沒找到陸歸晚,打字問他:“你在哪個房間?”
陸歸晚沒告訴他,消息沉默,穆清余等了會,繼續蹲站在原地,后背被風吹過,涼。
陸歸晚才回復:“站起來,往后看。”
“哪呢?”
“往前走幾步,抬頭。”
“嗨,陸歸晚!”穆清余終于看到在四樓的他,跳起來揮手,“聽得到我說話嗎,聽得到嗎陸歸晚!”
陸歸晚看了他一會:“上來,見一面。”
穆清余蹬蹬往四樓爬,跑到數好的房間前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陸歸晚扔給他一張氣味隔離口罩,穆清余戴上后進去。
是一間定制的隔離室,層高有幾米,弧形穹頂,顯得室內極其空曠,因為空曠而陰冷,冷在人的心尖上打著顫,讓人踏入時感覺不適。
陸歸晚顧自走到窗邊吸煙,窗戶微開一道縫隙去煙味,他剛才就是在這里看到了穆清余露出的那截腰。
穆清余環視一圈四周,雙眼立即睜大,被角落中意外出現的鐵籠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鐵籠高寬大約都有兩米,焊在墻壁上無比嚴實,主體用不銹鋼材料建成,燈光一打折射冷冷的銀光,像一把銳利刺過來的劍。
它的存在實在奇怪,里面墻壁上的劃痕縱橫交錯,給整間屋子添上陰暗的氣息,散落一地的碎片和它相比,無異大巫見小巫。
“額。”穆清余驚詫地打了個嗝。
陸歸晚沿著墻壁滑坐在地上,一煙燃盡他抽出第二根叼在嘴里,低頭找打火機,因為翻遍口袋找不到,他的眉使勁兒地擰住了,隱隱煩躁起來。
“等等。”穆清余忙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半跪下去給陸歸晚點了根煙,微弱的火苗攢動,在對視的時間里,他半跪在地上的姿勢像無比虔誠的信徒。
陸歸晚朝穆清余的臉上吹了口煙,拉住他問:“要不要來一根?”
穆清余揮開面前層疊的煙霧:“不要,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