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音音點點頭,腳步虛浮地離開。
運動會一共開三天,穆清余的1500米安排在最后一場,這也是比賽白熱化最嚴重的時候,對于比分相差無幾的班級而言更是如此。
穆清余所在的五班和林疏言的三班積分數相差無幾,同時遙遙領先,互相爭奪最后的名次。
林疏言,穆清余心想真是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現在一聽到,氣得牙癢癢。
他在等候區舒展四肢,算了算時間覺得陸歸晚的3000米應該差不多已經結束,于是隨手捉了一個同學問情況。
那人拿著相機氣喘吁吁:“你說校草啊,校草第一,破紀錄啦!哇那個腿跑起來不是人,腿長真的了不起!我相機里有拍照片你要看嗎?”
穆清余說不用謝謝。
照片已經快懟到穆清余臉上:“看看嘛。”
“好。”穆清余一轉身,差點和陸歸晚的照片親上,他瞳孔微縮,視線從放大的臉上移開,敷衍道,“很帥。”
那人跑開之前還在安利:“同學同學,我是校報的記者,我拍的照片特別好看到時候報紙上都有哦,你一定要看!一定要看啊!記住啦!”
穆清余被她的活躍感染:“好好好,一定看。”
記者的聲音漸行漸遠:“今天又是為校草顏值尖叫的一天啊啊啊啊姐妹們快來看照片!林疏言呢!林疏言怎麼還不來,姐妹們幫我找找林疏言,今天一定要拍到他們的合照!”
原來這是一個歸零黨,穆清余的肩膀耷了下來,頓時興致缺缺。歸零黨的口號是什麼來著,他思考,想起來了,是:世界歸零,但我歸你。
他跟陸歸晚那詞好像是:大清沒亡,盛世有你。
靠靠靠這他媽怎麼這麼肉麻到爆炸!惡惡心心,給老子爬開!
陸歸晚和林疏言,這兩個人是死都不會在一起的。
他跟陸歸晚,也絕對絕對絕對沒有可能。
穆清余正天馬行空地想著時,林疏言終于開門進來,他身上掛著和穆清余同樣的號碼牌,穆清余這才知道三班臨時換了選手,現在他的對手換成了曾經的仇敵。
林疏言把門合上,穆清余見狀冷笑一聲,隨后看到后者沖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行,你有種,穆清余禮尚往來,朝他豎起中指。
負責人過來集合選手,他們一起到起跑線做準備。穆清余正巧和林疏言挨一塊,兩人手碰手肩擦肩,過于接近的距離讓彼此都感覺不適,他們抬頭互看一眼,硝煙暗暗涌動。
穆清余想,這下清清能輸嗎!清清不能輸!死、死也要跑出第一名。
他低頭去看自己的雙腿,又打氣,這麼長的腿會輸嗎?不會,絕對不會!
槍聲一響穆清余立即就動了,他因為心里忍著一口氣所以特別有干勁,拿出一百米的沖刺速度一下子就甩開眾人占據第一,他在二號跑道遙遙領先正風光著,五班的同學卻急得不行。
那東東心焦如焚:“沒有人告訴過穆清余前期應該慢點跑積攢實力嗎?”
有人說:“我以為穆清余會知道。”
是啊,誰都以為穆清余會知道,這誰會不知道呢?這他媽不是常識嗎?
這玩意兒在干什麼,他從小的長跑難不成都是別人代跑的?
那東東四處去找擴音器。
穆清余跑過半圈跑得正嗨,回頭一看,跑道上的人都不見了,他大驚,再扭脖子才發現一撥人都卡在彎道處競爭,密密麻麻擠作一團,在他和那團人之間,林疏言占據第二的位置。
搞什麼玩意,跑這麼慢。
切,辣雞。
那東東搶過擴音喇叭,邊喊邊跑:“穆清余你跑慢一點!你慢點,慢慢來!還有好多圈,你會沒力氣,沒力氣知道嗎!”
穆清余慢不下來,他覺得自己現在完全可以,今非昔比,膨脹了。
“完全聽不進去。”那東東氣壞了,但又不能不管這個鐵憨憨,這時候手上力道一松,擴音器被陸歸晚拿走,那東東震驚地睜大眼睛。
陸歸晚的聲音經過擴音器的處理有些失真:“穆清余,跑慢點。”
穆清余朝他看過來,他們之間隔著一段并不遠的距離。
“慢點。”陸歸晚的聲音讓他平靜,“聽話,儲存力氣。”
“靠靠靠!”那東東激動地跳起來,“穆清余他媽終于減速了!小晚,他聽你的話!他聽你的話!等會有什麼情況你快勸他,我真是服了這個神仙。咦,不過他怎麼會這麼聽你的話?”
是啊,陸歸晚的視線循著穆清余奔跑的身影而移動,想,怎麼就這麼聽我的話。
快跑到終點,因為前期跑得太快,穆清余的體力像被開了一口正在接受凌遲的氣球,漸漸干癟了下去,他回頭去看林疏言,發現后者和他只差幾步的距離。
穆清余的體力在流逝,而林疏言一直積攢著實力。
那東東在場上喊得嗓子快啞掉:“還有一百米!!!穆清余,快快快!小晚,喇叭呢!”
陸歸晚一直看著穆清余,穆清余從他身邊經過,他跟著一起開始陪跑,穆清余現在處于第一,他還在加速。葉想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抖動,他正在給楚其直播:“快到了!快到了!你難以想象小清跑了一千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