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排除異己的細胞們默認江涉的信息素是無害的,不會再對他發起進攻。
最初這種排斥只是稍顯遲鈍,等細胞們反應過來,還是會大量分泌信息素來抵抗外敵,后來隨著他們的親密舉動越來越多,身體的適應力也變得越強,直到最近,即便不噴抑制劑,他也不會對江涉產生排斥了。
他把自己和江涉以及蘇景同的信息素匹配度進行了說明,但這件事到底是蘇景同的一面之詞,他現在還沒有權限查詢,對于不確定的事情,他非常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希望老教授如果有了發現能夠告訴他一聲。
發完郵件,楚洮弓著后背,伏在桌面上,趴著睡了一會兒。
直到夜里的溫度將他凍醒,他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被桌角的燈光晃得眼淚直流。
看一眼表,已經凌晨四點了。
渾身都疼,濕漉漉的頭發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徹底干掉了,亂糟糟的,沒什麼型。
他扭回身,栽在床上,將自己裹在了被子里面。
第二天一早,宋眠在外面敲門,叫他起來吃飯。
楚洮很少賴床,他一直起的比哥哥楚星寧更早,以前也都是他把楚星寧從床上扯下來。
但今天難得的,全家都起了,唯獨他沒起。
宋眠最開始還想著,可能楚洮最近學習太辛苦了,想多睡一會兒,但等著等著屋里一直沒動靜。
再不起床上學就要遲到了。
“洮洮,洮洮快起來吧,還有半個小時都八點了!”
平時他們大概七點不到就出門了,還能上至少一個小時的早自習。
宋眠開始輕輕敲門,后來加大了動靜。
楚洮自從分班之后就開始鎖門,后來又把家里的備用鑰匙給取走了,這個臥室現在除了他誰都打不開。
楚星寧已經吃完早晚了,他皺著眉湊到門邊,仔細聽了聽里面的動靜。
“楚洮?”
宋眠惴惴不安,小聲問楚星寧:“你說是不是昨天我不同意他跟那個Omega,他傷心了?像申弘方那樣?”
宋眠害怕楚洮只是假裝堅強,其實已經喜歡上那個Omega了。
要是讓她在跳樓和早戀里選一個,她寧可讓楚洮早戀。
楚星寧頓了一秒,當即搖頭,非常肯定道:“不可能,他根本不喜歡那個。”
但楚洮喜歡的人是誰,楚星寧心里隱隱有些猜測。
只是他不敢確定,畢竟至少在流言中,兩個人的關系并不太好。
楚洮被持續不斷的敲門聲吵醒,意識漸漸回籠,他疲倦的睜開了眼睛。
眼睛里干澀發酸,眼皮仿佛被什麼拉扯著,沉重的不想睜開。
這種感覺十分熟悉,他敢肯定,自己現在一定滿眼的血絲。
他掙扎著翻了個身,頭漲漲的發疼。
側眼看向窗簾,陽光已經把玄色的窗簾照成了明灰色,晨曦甩脫了眷戀的橘紅色,高高懸在天空,炙熱的溫度順著床邊漫進屋里。
楚洮喃喃回了一聲:“我起了。”
一說話,太陽穴也針扎一樣疼。
看來昨天晚上趴在書桌睡得那一會兒,受涼了。
他以前從不這麼愛生病的,可能上了高中經常熬夜,抵抗力也下降了。
楚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不燙,他強撐著床邊走下了地。
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又飄又虛浮,踩在地面都沒有實感,眼睛稍稍轉一下都覺得悶悶的疼。
這種感覺,似乎就是發燒。
楚洮拉開門,就看見宋眠和楚星寧關切的眼神。
楚星寧指指他的眼睛:“全是血絲,你怎麼了?”
楚洮努力眨了下眼睛,有氣無力道:“昨天晚上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可能有點受風。”
宋眠急道:“你這孩子,頭發還沒干,洗完澡就趴桌上睡,怎麼可能不生病啊!”
楚洮倒是沒太在意:“沒事媽,我洗把臉就行。”
宋眠轉身去陽臺:“我去給你拿藥,順便量量體溫。”
楚洮對楚星寧道:“哥你趕緊去上學吧,我現在沒收拾呢,一會兒跟班主任說一聲,晚點去。”
高三是既緊張又松弛的一年。
學校和老師會把每一個學生逼迫到極限,但同時給他們的自由度又最大。
高一高二要是遲到一次,就是天大的事,又是扣分又是談話,說不定還得給家長去個電話家訪。
但高三的學生可以隨便請假,尤其是成績穩定并且自主學習意愿強的學生。
這樣的學生自己就會把自己逼到極點,老師對他們也是絕對信任。
甚至現在已經有學生選擇在家復習,不來學校了。
楚星寧不放心楚洮:“我等等你也沒是,我也不著急。”
楚洮搖搖頭:“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去呢,你今天是不是還要掃除?遲到了不好。”
楚星寧沉默片刻,終于松口:“好吧,那你有事給我發消息。”
高三區域已經不進行信號屏蔽了。
宋眠給楚洮找來了體溫計,甩了甩,看好了度數,讓楚洮夾在腋下。
楚洮就夾著溫度計去刷牙洗臉。
他穿著肥大的睡衣,弓著腰,附身在洗手池上,用涼水一遍遍的拍著臉,大概是太冰了,最開始他被冰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