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家房子著火了?”白爵面無表情地問,“這些人像是看傻子似的看著我。”
旁邊的曼哈特發出一陣笑聲,看上去興趣不大,知識覺得白爵的自我嘲諷挺有趣。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讓他有些笑不出來了——
一名Beta,在班上學習還算不錯,經常和白爵爭搶第一的學神buff的家伙走進了教室,他的目光在教室里看了一圈后,拎著書包坐到了白爵他們的前面。
………………而此時教室里的空位還到處都是。
這家伙早就和白爵兩人相看眼煩,要不是以前有芬迪爾這個梗偉大的目標在,白爵大概早就弄他了。
這會兒見這人得意洋洋地專門選了自己附近的位置坐下,白爵微微皺眉,從他的一舉一動里都嗅到了挑釁……然后在那個Beta坐下的時候,抬腳踢了他的椅子一下:“喂,拜倫,滾開點,你身上的貧窮氣息臭到我了。”
……任性的少爺脾氣絲毫不減當年。
曼哈特嘆了口氣,擰開腦袋,拒絕參與白爵的幼稚游戲。
白爵鍥而不舍地踢對方的椅子,想要把他轟走,那動靜越來越大,直到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然后那個Beta突然轉過身,死死地盯著白爵:“你說什麼?”
“我說,”白爵皺起鼻子,“滾開。”
教室里陷入短暫沉默。
然后令人震驚地,那個叫拜倫的家伙笑了,在白爵看瘋子似的目光注視下,他咧了下嘴:“喔,得了吧,蘭斯洛特,你知道你壓根威脅不了我,哪怕我是一只Beta,也是成年的Beta。”
他的話讓白爵困惑地皺皺眉。
“而你,接近二十歲,卻連朔月期都沒有經歷的小奶狼——我要是你,有空在這仗著Alpha身份狐假虎威,不如抓緊時間去軍部生物研究所看看是怎麼回事。
”
拜倫的話像是一枚炸彈在白爵耳邊炸開——
深色的瞳孔微微縮聚,少年臉上的震驚再也掩飾不住,他的臉色由白轉紅再轉白,最后變得毫無血色……
“哦,話說特殊性別的孩子超過一定年齡沒有朔月期,按照帝國法律似乎本來就應該上報軍部,怎麼,你家還想替你捂著一輩子?”
當所有人都擰過頭看著白爵。
他身邊的曼哈特也驚訝地坐直起來,看了白爵一眼,然后伸手拿出通訊器登陸校園論壇,果然看見某個匿名板塊里,有個最新的熱帖,繪聲繪色地說「蘭斯洛特少爺朔月期未至」的事情……
不知道是誰。
知道這件事的人并不多。
曼哈特看著白爵現在可以說是慘白的臉,有些擔憂地皺皺眉,然而當他張口還沒來得及提醒他,身邊的人已經站了起來,一把抓過書包——
在白爵落荒而逃的時候,他沒忘記把身后的椅子輪起來砸在那個笑得一臉得意的人的臉上。
……
白爵一路慌張地從教室沖回宿舍。說實話,他的大腦里一片空白。
安靜下來,耳邊都是那些人的竊笑——
本來他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應對這些人對他的嘲諷,挑釁,并且在此之前,他一直也做得很好,那些人甚至因此而變得有些忌憚……
但是朔月期這件事一下子被公布于眾,讓白爵有些措手不及:一直戴在臉上的面具瞬間碎裂,他在意這件事。
該死的信息素。
像是一陣風一般失魂落魄地沖回宿舍,白爵沒有開燈,面色蒼白地坐在沙發上冷靜了一會兒……
心跳加速。
冷汗濕透了整個校服襯衫。
安靜的房間里全部是他突兀的“呼哧”“呼哧”的倉惶喘息聲。
他拿過平板光腦,撥通了那個現在他大腦里唯一能想到,下意識條件反射能撥出的號碼——
也不知道現在是聯邦的拉斐爾幾點,大概是晚上,因為法伊瑟接通電話的時候,他身后的窗子可以看到星辰。
法伊瑟大概是在一個類似辦公室的地方,周圍很安靜——他身上穿著聯邦軍裝,肩章是代表著亞克遜皇儲的圖騰,這讓他看上去貴氣逼人。
而白爵則落魄得像是路邊的叫花子。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怎麼了?”光腦那邊,男人一眼看見白爵的臉色后就皺眉,“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學校出什麼問題了?”
“……你知道我回學校了?”白爵覺得自己的嗓子都撕裂了一般沙啞。
“法斯跟我說了,”法伊瑟聽見白爵的聲音,眉頭都快能夾死蒼蠅了,“我要來了你的課表,我還以為你現在在上課,所以準備等你下課再打給你。”
“……哦。”
“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
“白爵。”法伊瑟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一絲絲威嚴警告,片刻之后,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嘆了口氣,聲音變得無奈且柔軟下來,“……少爺,你知道你從來騙不了我。”
白爵捏著平板光腦的手在邊緣無力地抓了下……然后下一秒,他變作一頭巨大的黑狼,垂著尾巴,從嗓子眼里發出一聲委屈的嗚咽聲,在平板光腦旁邊趴了下來,腦袋放在爪子上——
每當他情緒失控,又不想對此做任何解釋的時候,他都會這麼干。
不管這招對他的情緒恢復有沒有效果,但是至少對法伊瑟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