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白爵浮想聯翩的時候,這邊老蘭斯洛特上將已經迅速冷靜下來并拿出了自己作為父親的風范:“好的,那麼你現在的意思是,你懷疑你的法伊瑟就是那個暗殺星,所以家里才對你到處閑逛那麼放心,是嗎?”
“‘你的法伊瑟’這說法未免有點……”
“犯錯不認還,油嘴滑舌狡辯企圖把鍋扣在你無辜的哥哥身上——你看法伊瑟哪里像暗殺星了?!金色狼毛的都是暗殺星嗎?!”老蘭斯洛特上將大手一揮,“滾去地下室等著挨揍好了,八十個板子,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是要上天了。”
白爵:“……”
白爵瞪圓了眼。
……事情還沒說明白怎麼就要挨揍了?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八十個板子好像多了點,明天我還上學呢!”
“還敢討價還價,九十。”
“但是……”
“一百。”
白爵閉上了嘴,轉過頭去看法伊瑟,那雙精神的深色瞳眸之中寫滿了埋怨和憤怒。仿佛在說:你看啊!他蠻不講理!
法伊瑟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將白爵拉扯了一把護在身后:“父親,中秋節那晚原本說好了我應該在家里照顧弟弟的,也是因為我并沒有受住圓月的誘惑離開了,才讓他有機可乘獨自跑出家門……”
白爵拉扯了下法伊瑟的衣服下擺,心想這家伙怎麼把我剛才在房間里胡說八道的亂甩鍋都認下了?!
不顧白爵快把自己的衣袖撕碎,法伊瑟停頓了下:“再說我也去了暗星巷,參加了四日的非法地下格斗。”
老蘭斯洛特上將似乎有些詫異,這才有空注意到面前這個最聽話的兒子鼻青臉腫的……與法伊瑟對視,他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卻只是憋了又憋,埋怨:“你一個Beta怎麼去那種危險的地方,還下場比賽,受傷怎麼辦?”
白爵震驚了:“爸爸?!”
這他媽也太差別待遇了吧?!
就因為是Beta所以去非法格斗場也不用挨責備了嗎?!
他還只是在旁邊看看而已呢!!!!!
法伊瑟可是站在臺子上打架!!!
剛說完腦門就被“啪”地拍了一巴掌:“你閉上你的狗嘴!”
“法伊瑟說得對,這不完全是我的錯啊——”白爵急了。
“我愿意替弟弟承擔一部分責罰。”法伊瑟的聲音依然四平八穩。
……
最后老蘭斯洛特上將的決定令人震驚,他絲毫沒有動搖要給白爵一百下長記性的決定,并且在法伊瑟的求情下,將八十下轉移到了法伊瑟的身上——
白爵覺得他老爸簡直是瘋了——
怎麼了,強迫癥嗎?
說一百下就一定要打夠一百下?
法伊瑟可是個Beta,四舍五入就是脆弱的Omega了,這也要挨揍嗎?
兩人被送到地下室的時候,昏暗的視線和有些陰冷的室溫讓白爵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他抬起頭看向法伊瑟,男人在他身邊依然是無動于衷的麻木模樣。
白爵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發現他指尖冰冷。
跳躍的燭光之下,他看見法伊瑟手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
白爵這才遲鈍地想起來,法伊瑟比誰都怕冷,因此在家中平時他從來不到地下室來,而且房間里總是燃著壁爐。
挨板子的椅子是特制的木馬形狀,脫了褲子趴在上面,用同材料木質的板子沾了水,十幾下就讓人疼得受不了,五十下就夠皮開肉綻的。
白爵小時候被打過一次以后對這玩意深惡痛絕——
而此時,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爵擰過腦袋看著身邊的人,見他一件件往下脫衣服,結實精瘦的背部上還有地下格斗場留下的傷痕沒愈合,平坦的小腹伴隨著男人的呼吸均勻起伏……
他彎下腰,脫下褲子。
臀部同樣結實飽滿,顯然從未疏于鍛煉,正面,陰影,隱約可見雄性器官安靜地蟄伏于毛發之間……
“父親,可以開始了。”
身邊男人弧線趨近于完美的下顎,和微垂的眼,嗓音淡定得就像是通知他父親準備開始一場宴會的開席。
法伊瑟走到那個受罰的椅子旁邊,俯身趴下,從地下室窗戶撒入的光灑在他微微隆起的背部肌肉之上,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頭蟄伏的豹——
白爵站在一旁抿抿唇,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忽然第一次地,心中隱約漂浮起了一絲絲名叫“后悔”的情緒……
他第一次有點兒后悔,自己不應該胡亂跑去暗星巷闖禍。
這就奇怪了。
哪怕是被暗殺星的大爪子踩在腳下,面臨著被強上的危險時,當時萬分焦慮與恐懼,他也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感覺到后悔過——
就像是心都擰巴成了一團。
白爵有些渾渾噩噩,直到不遠處,第一下木板子落在皮肉上的第一聲響將他驚醒,他幾乎是跳起來沖過去,化作狼型,撲在了法伊瑟的身上趴穩——
法伊瑟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什麼溫暖柔軟的皮毛覆蓋在自己的背部!
來不及剎車的第二板結結實實地落在白爵的尾巴上,他清楚地聽見尾巴“咔擦”一聲傳來骨折的聲音,隨后地下室里充滿他撕心裂肺且嬌氣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