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昀廷看向朱導演:“是你說讓我表演個才藝就結束了是吧?”
朱導演嚇一跳,指著平頭男人:“是李制片說的啊,這可不是我的建議。”
溫昀廷才不管是誰的,他回頭看一眼舞臺,懶懶道:“鋼琴我不會,樂器讓我自己挑吧。”
李制片人趕緊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小朋友這麼豪爽,是他們不該為難人才對。
溫昀廷不走這道鋪好的臺階,他有自己的主意,指著宋衍,說:“我是因為酒不能喝了,所以才換一種方式結束。不是因為你們看他的面子,這樣沒問題吧?”
……宋衍才是頭疼,這小祖宗到底想干嘛?他們什麼關系,還用得著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溫昀廷站起來,拉開拉鏈把外套脫掉,扔到宋衍懷里。宋衍拽住他的胳膊,溫昀廷居高臨下看著他:“宋衍,你再不放手我生氣了。”
“……”宋衍松手,一副男人為愛隱忍的表情。嘖,要不是大庭廣眾的,還有幾家媒體在,這麼不聽話,他早就把溫昀廷“就地正法”了。
溫昀廷走去舞臺,腳步虛浮,挑樂器去了。宋衍讓馮雪跟著,千萬別把人摔到。他一走,桌子上立刻響起竊竊私語,有人忍不住問:“宋總,這——”
“我家里的,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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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溫昀廷回來,手里拿著一把小提琴。
他這一來一回來,已經吸引不少視線,加上還有宋衍那顆白熾燈泡發著光,連喝酒陪酒的都放下杯子了,紛紛好奇盯著這桌。人群從后場緩緩包圍,一會兒工夫已經離三層外三層,人頭攢動,等著看熱鬧。
溫昀廷視若無睹,回到桌邊,輕咳一聲:“別的都忘了,就會一首,湊合著聽吧。
”
他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琴尾抵著鎖骨,偏頭夾好。圍觀的藝人們竊竊私語,這是誰啊?這麼眼生,跑桌子邊上拉小提琴,怎麼和那些流浪歌手差不多的?
溫昀廷拿著琴弓,劃拉下去,立刻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響。人群里冒出笑聲,他懶懶瞥一眼,沒有理睬。宋衍抬起頭,表情似笑非笑,那幾個眉開眼笑的趕緊收起狹促的嘴臉。
連著試了幾個音,手感才漸漸找到,酒精在逐漸麻痹神經,溫昀廷反應有些遲鈍,憑著記憶去演奏唯一還記得的譜子。那是他當年考級的曲子,練了許久,天天夾著琴鎖骨都快要磨平,因此印象非常深刻。
悠揚舒緩的琴音飄出,江南水鄉夏日優美的夜色,一點一點緩緩鋪開。溫昀廷身材修長,簡單的襯衫牛仔褲清爽干凈,他的肩背挺直,襯衫扎進牛仔褲里勾勒出一截細而不弱的腰線。他的五官精致卻不女氣,但偶爾輕瞥眼尾輕輕上吊,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竟讓人移不開眼。
朱導演愈發欣賞這個Alpha,在他眼中,溫昀廷就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照亮整個會場。宋衍摸著下巴,感嘆自己媳婦兒多才多藝,仿佛是一座寶藏,每一次挖掘都會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李制片問:“宋總,這位您怎麼還沒簽的?可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宋衍低聲笑道:“讓我媳婦兒進圈子里受苦,你也想得起來啊。”
“啊?”李制片驚嘆,“啊!”
拉到后半段,琴音戛然而至,溫昀廷放下小提琴,酒勁上來了,琴弓已經拿不穩。宋衍趕緊扶住他,不拉了不拉了,讓馮雪把琴收走,再去找后廚弄碗醒酒湯來。
表演結束,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開,大家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不過討論的話題里多了一個溫昀廷,以及他和老板的關系。
溫昀廷徹底醉了,眼神迷茫,似乎也忘記這是什麼場合。他歪在宋衍的肩頭,輕聲嘟囔:“我有點困了。”
宋衍摟著他靠在懷里,感覺這樣的姿勢不太舒服,問:“我抱著你?”
溫昀廷歪著頭,沉思數秒,輕輕點了下。他被宋衍挪到腿上去坐好,忽然想起什麼,盯著朱導演,微微一笑:“你不是……要我陪你嗎?”
“……”朱導演對著宋衍賠笑,醉了醉了,都開始說酒話了。
溫昀廷兩只胳膊掛在宋衍背后,下巴磕在肩頭,眼睛一閉一睜,再閉,睜不開了。
感覺到他呼吸均勻,宋衍捋著他的背,松一口氣,真是祖宗,真能鬧騰。馮雪把醒酒湯端來,宋衍說不用了,人都睡著了。
馮雪看著他們這種姿勢,觀察周圍窺探的視線,低聲提醒:“宋總,要不把溫先生送去休息室吧?這樣子……”
“沒事,我抱他睡一會兒。”宋衍吩咐,“去和來的幾家媒體打聲招呼,通稿別亂寫,害我媳婦兒丟了,他們也就該倒閉了。”
馮雪點頭,他已經考慮到這方面,剛剛就去找過幾家媒體做過交代。
楊貝齊從休息室里出來,準備去倒水。他在照顧鐘霖,陶哥一直念叨,怪他提議讓鐘霖去敬酒,才惹出這些事。楊貝齊理虧,主動來照顧鐘霖,讓陶哥先回去了。
“情況比想象的還不妙啊。”安緹抱著臂嘖嘖搖頭,“你我大方向是對的,但都低估他在老板那兒的分量了。”
他往休息室里看一眼,笑道:“鐘霖和老板娘關系近,貝齊,你覺得我之前的說法還夸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