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鶴安成功的抓到了紀澤年話里的關鍵詞,一臉興奮,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心血得到別人的肯定更令人愉悅的了:“所以說,你很喜歡這兩幅畫對嗎?”
紀澤年本來不想那麼直白的承認,但是看到祁鶴安滿臉寫著期待,也不忍說出讓他不開心的回答:“嗯,喜歡。”
“太好了!那我把這兩幅畫都送給你了,不過作為交換,你可以幫忙指出我的不足嗎?以便于下次改進!”祁鶴安揚起大大的笑臉,又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紀澤年又一次被這個笑容晃了眼,木訥地點點頭。
“話說這兩幅畫可能都沒有完全干透,記得找通風的地方晾幾天。”
“好。”紀澤年想了想,還是決定指出當前這副畫的缺點“觀察不夠細致。”
這下輪到祁鶴安疑惑了。“嗯?”
紀澤年伸出右手,上面有一道淺褐色的疤痕,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白皙的手腕上異常惹眼。
祁鶴安驚呼一聲,眉心微皺,有些不忍:“那時候一定很疼吧。”
紀澤年愣了愣,心底流過一絲暖意,他沒想到祁鶴安的重點居然是問他疼不疼:“忘了,時間太久了。”
祁鶴安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想要讓他好好愛惜自己,但是又覺得自己不了解事情全貌,不應予以評價,于是最后卻只是悶悶地說了句:“下次我會補上。”
第六章:小紀老師
第三幅畫與第二幅畫的區別并不大,幾乎連人物的姿勢都是一樣的,午后變成了夜晚,光源變成了教室的白熾燈,暖色調的光暈也被白色取代,光影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顯然這個變化對祁鶴安來講是陌生的,因此這副畫又回到了第一幅不相上下的水平,但值得夸獎的是,他這次對紀澤年的觀察細致了很多,甚至連他鬢角的小痣都點了出來。
“這幅圖怎麼樣?”祁鶴安一臉期待地看著紀澤年。
原本紀澤年對繪畫是一竅不通的,介于他上次答應了祁鶴安要指出他繪畫的問題,因此他專門去了解和學習了油畫。
“這次太過注重細節反而忽略了整體的構圖,人物比例明顯比之前放大不少,色彩也較為單調,人物幾乎是光影被分割成了兩部分,完全感覺不出來這是一個人……”紀澤年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發現的問題,最后又怕話說的過于嚴重,有點找補的意味,“當然,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祁鶴安一臉認真,等著紀澤年講的可取之處。“比如呢?”
“比如……梧桐樹與夜色就融合得很完美。”
祁鶴安看著畫中一片漆黑的背景,完全看不到梧桐樹的影子,笑道:“你說的問題都是確實存在的,所以不用太顧及我的感受,我的承受能力沒有那麼弱,可不要低估我對油畫的熱愛!”
講到油畫,祁鶴安的眼里是有光的,紀澤年似乎也被這份熱愛打動了,鄭重承諾:“嗯,我會盡可能以更專業的角度來分析。”
兩周后的午休時間,祁鶴安準時拿來第四幅畫。可能因為兩人交流漸漸多了,祁鶴安甚至開始和紀澤年開玩笑:“紀老師,我來交作業了。”
是夜晚的少年讀書圖,不過姿勢有點變化,是左手撐腮,右手翻頁。
“紀老師,非常不建議你用這個姿勢,你這樣的話,我沒有辦法觀察你的表情。”
祁鶴安坐在紀澤年的左邊,本來兩人的距離就比較遙遠,加上左手擋在腮邊,就更不能觀察到紀澤年的表情了。
紀澤年點頭,表示自己會多注意,然后指出這副畫的問題所在,人物僵硬,畫面色調不統一,視覺空間不明顯。
“但是人物比例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繼續努力。”
“好嘞,這幅畫也希望小紀老師不要嫌棄。”
每兩周,祁鶴安就會拿著油畫會來找紀澤年,兩人談論完油畫的問題后,就由紀澤年收下畫作,除此之外,兩人沒有任何交集,平時遇見也不會寒暄交流一句,這幾乎成為了他們固定的相處模式。
直到一個月后,本該交接第六幅畫的那個午休,祁鶴安沒有去找紀澤年,而是趴在桌上寫寫畫畫,紀澤年也沒多想,只是認為畫作并沒有完成,但是沒有想到,又過了兩周,他還是沒有見到第六幅畫。這讓紀澤年有些困惑了,于是他第一次走到了祁鶴安面前,皺眉道:“作業呢?”
祁鶴安正趴在桌上認真的寫東西,絲毫沒有意識到紀澤年已經走過來了,被嚇了一跳,安撫著自己的小心臟:“你快嚇死我了,抱歉啊,沒來得及和你講,我最近有點忙,所以作業可能要下周交了。”
紀澤年想了想最近的課程安排和作業量似乎和以往差別不大,疑惑道:“忙什麼?”
祁鶴安點了點放在桌面的情書:“寫回信呢。”
紀澤年掃了一眼祁鶴安面前的那封還未寫完的回信,滿滿當當的一頁紙,他似乎在回應某個女生的喜歡,而桌面上還放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禮品盒上還有一張卡片,第一行寫得致XXX,而落款是祁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