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用去猜里面發生了什麼,就是云肴把靳辰殺了,靳澤好像都沒有辦法去責怪他,他知道這個人吃了多少苦,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是他帶給云肴的傷害,是他的身份,他的家庭,他的親人,給云肴造成的傷害,他沒有辦法推脫和責怪!
“云肴,川哥沒事,你不要有事,你不要嚇我,”靳澤的唇瓣抖動,“川哥在這呢,什麼都不會有了,川哥會護你,你聽到了沒有?”
云肴趴在他的懷里,閉上了眼睛,聽著他的聲音,聞著熟悉的味道,以及這個久違的擁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他重新擁有了這個人,又好像……一切被推翻。
他們再也回不到三年前。
“我好困,”云肴聲音低迷,他抬起雙臂,環住靳澤的脖子,“帶我回去休息吧,好嗎?去……沒有別人的地方。”
他沒有辦法面對靳澤的家人,他沒有心情跟他們說話,沒有力氣再去應付他們,云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靳澤吻著他的耳根,無比疼惜地說:“川哥帶你回家。”
-
萬叔是在晚上十點鐘才回來的。
靳澤沒有把云肴帶回靳家,而是在自己外面那套房子,那套和云肴第一次見面他收留他的房子,很久沒來過了,連房間都充滿了塵土的味道,他忘記叫人打掃了,但當下情況緊急,他不知帶云肴去哪里,這里是最好的歸宿。
萬叔也來到這里向靳澤報告情況。
他從院里人的嘴里得知了整體的情況,監控也看了,把這些事轉告給靳澤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監控只是拍到了畫面,并不能知曉他們聊了什麼,云肴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麼極端的做法。
萬叔說云肴進了地下室,那些東西他看了去,靳澤也沒什麼好隱瞞得了,他想,要知道云肴為什麼這麼受打擊,從靳辰的嘴里是最好了解的,但現在,不行。
“二少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并沒有傷及到要害,醫生都來得及時,就是失了點血,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萬叔向靳澤報告靳辰情況穩定的時候,也并沒有看到這個男人的臉色輕松下來,靳澤扶著欄桿,凝神在想著什麼,一半的臉埋在陰影里。
“家主,今天晚上……怪我,”萬叔看他遲遲沒開口,負荊請罪,“我不該帶他去的,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拿了刀子從哪里拿的,或許我應該跟進去,是我的問題。”
靳澤依然沒有開口講話,他的目光放在黑夜下的庭院,事情變得復雜了,根本就不是誰和誰的問題,比那要棘手多了。
他現在最怕的是云肴,而不是萬叔嘴里的靳辰,他那個弟弟,靳澤不抱有任何希望和仁慈,他冷漠地聽著靳辰的情況。
“他是在去地下室的時候恢復清醒的,是嗎?”靳澤問了個與瘋人院無關的問題,與靳辰安危無關的問題。
萬叔遲疑:“應該是……”
他們并不確,云肴是哪一刻清醒過來的,萬叔見到他的時候,他好像已經恢復了:“您如果要是想確定,得問周楊……”
“不用了,”靳澤低下頭,他的另一手里拿著一個東西,是一個小盒子,靳澤道:“告訴院里那邊,今天的事不要走漏風聲,嘴巴都管緊點,知道為什麼吧?”
還能有什麼,靳夫人本來就著急,這要是讓她聽見了,指不定得鬧出多大的事,云肴的身份很特殊,不讓靳夫人跟他成為仇敵是第一大事,否則靳澤這個中間的角色不會好做。
“我明白。”萬叔道:“我先去院里那邊安排了。”
靳澤默認他的離去,沒有張口回應,他打開手里的盒子,那枚戒指躺在手里,想到了三年前那個分手的夜晚,他覺得造化弄人,那個他本來要計劃求婚的夜晚,卻毫不留情地扇給他一記耳光,始作俑者,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他坐在這個位置已經三年之久,早已經精疲力盡,他把自己投入進工作中,瑣事中,那就是他許蔚給他治療惡疾的建議,他有段時間沒有想起過那個分手的雨夜,有段時間穩定了病情,有了好轉,結果都是功虧一簣。
他在外人面前裝得很好,所有人都覺得他已經康復,已經從那段失敗的感情里走了出來,他有了情人,也接受了新的人在身邊,看起來都是好的趨勢,可只有他靳澤自己才知道,這麼多年的偽裝有多疲憊。
他早就受夠了這一切,如今這件事,也磨滅了他對靳辰最后的耐心,他不用再對這個人有什麼容忍之地,惡種就是惡種,沒有救治的方法,唯有暴力。
靳澤拿出手機,給院里的人去了一個電話,他沒想逼瘋他的弟弟,但是現在他覺得……
死不足惜。
-
第二天早上,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有人在說話,是一道久違而又熟悉的女聲。
云肴在這女聲中醒來。
他的頭不再發痛,也沒有再次忘記一切,他記得昨晚的血腥,醒來時,手上已經變得干凈,連衣服都被人換掉,那是一件平常的睡衣,面料舒適地貼在他的身上,他熟悉這個空間,曾經在這里,跟他最愛的人窩在一起,看過電影,聽過音樂,這張床上也做過很多的親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