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錯,從這一刻,云肴的警惕心再也不是因為靳澤會做出什麼,而全都放在了靳辰的話里,他的刀叉拿不穩一般,落在盤子邊,云肴全沒了應付的心情,臉色變得很差,在一邊不再有什麼舉動。
靳辰站起身,舉著酒杯,面色不改道:“來,我敬大家一杯,云肴不會喝酒,這杯我代他,謝謝今天所有到場的朋友。”
云肴的手在桌子下還是緊緊地抓緊,他聽不見靳辰在說什麼,也聽不見那些恭維聲,餐廳里嘈雜極了。
晚餐后,靳辰請大家暢玩,云肴也的確跟他上了峰領的摩天輪,他對這些并沒有什麼執念,走進去的心情都是平靜的,跟別人的熱情比,他冷漠很多,不像是該高興的訂婚主角。
剛一進去,靳辰就從后面抱住了人,在他身后灼熱地說:“今天晚上我能進你房間嗎?我想跟你一起睡。”
云肴沒有回答他,摩天輪動了,他們緩緩上升。
靳辰執著道:“這麼多人看著呢,房間都訂了,總不能還讓我跟你分房睡。”
“這才是你要請大家來峰領的理由嗎?”云肴冷冷地反問。
“嗯?”靳辰弄著他,沒明白似的,心不在焉。
云肴回眸解釋道:“靳辰,你是不是打算,要這樣逼我一輩子?”
靳辰的手上一頓,睜開眼眸,壓在云肴的肩頭說:“你不是答應了嗎?開始動搖了?”
“我當年答應你,是你說的,訂婚之后,看到他露出傷痛的樣子,你就放過我,我不可能跟你結婚的,我們之間,最長也只到下周一了。”
靳辰充耳不聞:“嗯,我當年的確是那麼想,但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或許會改主意,如果這期間我愛上你了,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娶你也不是不可能,顯然,我早就把娶你當目標了。
”
“我不可能會……”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靳辰環緊云肴的腰,“但是云肴,我這也是在為你考慮,你在京州沒有立足之地,你的情史,也注定沒有其他男人敢要你,我指的是會娶你的那種要,當然,為你這張臉而來的定然不會少,今天趙棟還跟我開玩笑,說我們分手了,他第一個過來接手你,我可不認為那是玩笑,你有那種讓人神魂顛倒的魅力,可在我對你沒有放手之前,你仍然只屬于我。”
當年他們在一起,那份合約說的好聽,只要他讓靳澤露出失敗者的模樣,替靳辰報了仇,他就考慮放了他,但是現在,事情越鬧越大,眼見著他們就要訂婚,訂婚之后呢?如果靳辰愿意娶他,他是不是真的……就要嫁給他?
“還沒到那一天,還得再等等,”靳辰哄著他似的,“我哥還耐得住性子,還沒動手,如果他真的在那一天敢搶婚,敢做出什麼不人道的事,我保證你就會自由,但他要是沒做,云肴,我們就得捆綁在一起,一輩子。”
他的眼神是那麼堅定,好像對靳澤有什麼天大的怨恨,誰也改變不了。
云肴感到窒息。
他多想了,他今晚心思泛濫,其實很久以前,他就不抱著脫身的想法了,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里亂糟糟的,要對付靳澤,或者跟靳辰同歸于盡的意志也不堅定了。
他開始期望逃生。
靳辰低聲說:“所以,你想要怎樣的結果,全都憑你的努力,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無動于衷。”
或許靳辰沒有靳澤當家做主的能力,沒有他哥那種聰明和心態,能被挑選為繼承人,可是在別的方面,靳辰真是一把好手,就是狠,對誰都夠狠,一個繼承人的位置云肴不知道有什麼好爭的,繼承失敗又有什麼好怨的,或許他生得太平庸,他永遠都不會理解,靳辰這種即使不為了那個位子,也要看著他親哥落敗的一次的樣子。
摩天輪結束后,云肴從上面下來,一天過去,他感到身心俱疲,越是臨界那個訂婚的日期,他越是要緊張,不安,他害怕靳澤做什麼,然后一輩子遭到社會和家人的譴責,他也怕靳澤什麼都沒做,自己一輩子和這個瘋子捆在一起,一直到逼瘋他哥的那一天。
無論怎麼做,好像自己都沒有受益的地方,這個局,他從被擺上棋盤時就知道,沒有翻盤的可能,無論誰贏,對他來說都是輸。
要走的時候,靳辰被弟弟們叫住了,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玩法,云肴卻已經累了,他說他要先回去休息,靳辰差人送他,云肴說不用,他自己先走了。
離酒店本身也近,云肴在飯局上沒有吃飽,他在回酒店后,前臺免費送了他一塊蛋糕,云肴拿在手里,拿著房卡上了樓。
手機這時候也響了,云肴沒有機會接聽,剛刷完房卡,推開門,另一手還端著蛋糕,他打算放下再接,卻在開燈的一瞬間,蛋糕翻落在地,他被房間里坐著的那個身影嚇傻。
那個一天沒有出現的靳澤,此時正西裝革履地坐在他的房間里,套房的背景襯得人越發陰沉有魅力,他似乎到了很久,正疊著腿坐著,等他的歸來。
“你……你怎麼會……”心神不寧的云肴立即六神歸位,在摩天輪里和靳辰剛說過謀害這個男人的計劃,他就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云肴的心慌寫在臉上,那打翻的蛋糕更是一個很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