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這顆心,早就被各種刀子捅了無數次。
血緣那把最狠,而已。
云肴咄咄逼人,眼神像是結霜,如果報復有快感,那麼這次承載他這份快感的就是這位19歲的少年。
他殺人誅心道:“韓子穆,你哥說得沒道理嗎?你算哪根蔥啊?
云肴神色凌厲:“我在問你呢,弟弟。”
27 ☪ 心事
◎云肴沒有家了。◎
小區里來往的人看見了二人的爭執, 都投過了視線來,路燈底下,兩人僵硬地對視著, 如同結下了深仇大恨。
韓子穆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他抓著云肴的手,朝自己猛地一拽,對著這張臉,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不是他不想懟, 而是因為云肴說的太有道理,19歲的他終究弄不過這個在京州浮沉的男人, 他顫了顫嘴角, 偏偏一句能回懟的話都說不出。
最終,他拉著云肴的手腕, 把他朝小區外面帶。
在四下無人的地方,他把云肴砸在一棵粗壯的樹身上,然后捧著他的臉就湊了過去。
云肴深知他要干什麼,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那樣大的出息,韓子穆在恨他呢,卻又因為說不過他,只能對他施行身體上的制裁。
云肴躲了過去, 他偏開臉,害韓子穆的唇碰到了他的脖子,云肴打他, 踹他, 一點也沒有收力, 奈何這個個頭壓制他的年輕人不是云肴能輕易推開的。
“滾!神經病!”
脖子里傳來微微的痛感, 韓子穆咬了他的脖子, 那是吸還是咬,他不知道,他覺得他的脖子流血了。
“滾開!畜生!”云肴驚叫,并不會對韓子穆的侵犯感到悖德,因為他和韓子穆就陌生成那樣,沒有一點兒親近感,也不是什麼兄弟,他惡心只是因為他不喜歡的人接觸他,他惡心每一個沒有分寸的人。
而碰到這朝思暮想的身體,韓子穆就停不下來了,他方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只是要嚇嚇他而已,可現在卻一發不可收拾了,這個人的滋味他幻想無數次,如今觸碰到,才知道幻想是最為低級。
韓子穆不可控地抓著云肴推搡他的雙手,他對云肴有厚重的偏見,認為他的拒絕和抗爭都是勾引的手段,他想封住他大罵自己的唇,便伸過手要去抓他的下巴,可這片刻間,突然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人,抓住他的衣領就把他踹向了一邊。
云肴靠著樹樁,看著韓子穆踉蹌幾步差點倒在了地上的狼狽樣子,再看向突然出現的萬叔。
“光天化日還玩這些東西,年輕人不想要命了是吧?”萬叔身上第一次出現了這種肅殺的氣質,他摸了摸手腕,冷眼看著韓子穆,眼神里透露出對這種行為和這個人的鄙夷。
“萬叔……”云肴大口地喘息,嗚咽不清的聲音像是小時候跑去跟大人訴委屈的小孩兒,至少此刻萬叔的出現,對他來說是那麼重要和可靠。
“沒事吧?”萬叔走過來,上下打量著云肴,露出對他的心疼來,“沒受傷吧?”
這種關心,在云肴被捅穿心臟的今夜,是有力的安慰,也許那關心都是假的,也許他只是奉命行事,可就算如此,云肴都覺得好受了許多。
還會有人問,他有沒有事,他有沒有受傷。
韓子穆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血氣上涌,指著人道:“你他媽什麼人?關你屁事?!”
萬叔全然不理睬,他轉頭問云肴:“他是誰?”
就算是對靳家人的一個交代吧,云肴沒有什麼隱瞞,空洞著目光說:“我繼父的兒子。
”
萬叔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但是看著云肴生無可戀的樣子,也不能給他什麼解釋了,他只好自己猜測了下這其中的紛爭和亂糟糟的情感。
“什麼品種的畜生,”萬叔盯著韓子穆說:“連自己哥哥都搞?”
韓子穆對云肴沒發泄完的東西一股腦沖著萬叔了,完全沒有一點好學生的樣子,指著萬叔說:“你是他從京州帶來的走狗?”
萬叔四十多歲的人了,這點辱罵不會即刻就跳腳,他還沒這種小孩兒的心性,情緒平穩地說:“我是京州的狗,你是什麼?蘭溪哪一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韓子穆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小孩,聽著這話拎著拳頭就要沖萬叔揮,可他太低估這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萬叔反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你他媽……”
“還想跟我繼續下去?”萬叔脫了衣服,點點頭說:“來,你叔我也很多年沒鍛煉了,今天奉陪你。”
韓子穆是打不過萬叔的,他不會知道面前這個中年男人年輕時有多彪悍,可他也不敢輕易地動手了,萬叔的氣質力壓他,能看出年輕時不是什麼善茬,至少不是什麼好惹的人,這讓他一瞬間膽寒,沒那個勇氣揮出第二拳。
“什麼沒長大的東西,”萬叔將脫下來的外衣給云肴披上,對韓子穆說:“眼前這個人也是你能惹的?”
云肴在京州的花邊新聞韓子穆有所耳聞,他和靳家的人有關,聽說那靳家的人在京州是很有勢力的,他只生在蘭溪,還沒機會出去多走走,轉轉,不知道那是怎樣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