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被帶到哪里去,云肴一點兒也不想在外面閑逛,他寧愿此刻的自己站在工作室里畫畫,也不想穿得爭奇斗艷,恨不得勾出陌生人的魂才行。
可是靳辰喜歡這種感覺,或許因為他太明艷,那些人朝他投來的視線都是那麼虎視眈眈,而靳辰卻一臉平靜,還有心情開他的玩笑:“不覺得很爽嗎?這樣多的人看著你,仰望你,卻得不到你。”
云肴在副駕駛如坐針氈,怎麼也不舒服,扶著車門,跑車的敞篷被拉開了,他的視線完全暴露,而他也完全暴露在別人的視野里。
靳辰湊在他耳邊,邪祟似的補充了一句:“我覺得很爽。”
他享受什麼呢?是云肴被別人看,而只屬于他自己?是了,他就是那樣一個人,自己擁有的別人沒有,他享受那些羨慕和覬覦的目光。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云肴沒心思閑逛,他自己也很少逛街,總是需要什麼去買來就可以了,從來也不在外面為自己的盲目多浪費時間。
“你馬上就知道了。”靳辰一腳油門,跑車駛離了原地。
只留下氣味濃郁的車尾氣。
·
靳澤沒去公司。
靳夫人一大早沒見他,公司那邊打電話過來,靳夫人才知道靳澤還在家。
她來到副樓,不知道昨天和靳辰那個小男友相處得怎麼樣,靳夫人有點擔心,樓底下碰見了萬叔,她忙問昨天是不是有事發生。
“沒有啊,”萬叔說:“昨天我守在這兒,沒什麼事發生,至少我沒聽見什麼動靜。”
“那就好。”靳夫人松了一口氣,她很擔心靳澤和靳辰因為那個新進來的人再起什麼矛盾,兩個都是她的心頭血,靳夫人不想看到那一幕。
“那川兒今天是?”
萬叔看了眼樓上說:“哦,沒什麼,家主昨天跑術江跑累了,今天多睡了一會,還叫我不要打擾,讓我跟您知會來著,我這一時忙著別的事給忘了。”
萬叔的工作多,底下的人都聽他的吩咐,細枝末節的事都要過問他,靳夫人理解萬叔,所以沒有責怪。
“這樣就好,我生怕他……”靳夫人擺擺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他人現在還沒醒?老趙來了,在我那兒,說是川兒讓他來的。”
“那我去跟家主說一聲吧,先讓客人等一會。”
“好,我留他一會,看著挺急的,不知道為了什麼。”靳夫人說完,就安排萬叔先上樓知會了,“我去留他,你也去吧。”
萬叔點了點頭,兩人分開。
樓下站著幾個人,一直躊躇不決沒敢上去,萬叔過來后讓他們先離開,對周楊道:“家主沒出來?”
周楊搖搖頭:“準備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麼辦。”
周楊的手里端著食物,站了大半天,沒得到指令,誰也不敢上樓。
“我去看看,把這些先撤掉吧。”萬叔抬步上樓,周楊很信任他,作為資深的前輩,和看著家主長大的萬叔,他是最有資格擅自做主的。
房內靜悄悄的,萬叔抬手敲了敲門,里面半天沒有回應,萬叔低聲說:“家主,趙源過來了。”
萬叔在門口等了小會,里面還是沒回應,房門沒鎖,萬叔試了試,大膽地推開。
他以為屋子里沒人,沒想到推門一看,那個赤著膀子的男人陷在沙發里,靳澤渾身上下只有一條白色的寬松長褲,兩條松緊帶沒系,垂在一邊,大腿蹦得緊實,赤腳仰頭躺在沙發里,腳邊掉著一根針管,室內充斥著陣陣藥劑的味道。
沙發里傳來的聲音有幾分疲憊,可仍舊帶著有力的威嚴,沉聲問:“有事?”
靳澤的手臂上纏著橡膠皮筋,他繃緊的血管和青筋快要從皮肉里跳出來似的,手臂上有幾處針孔和血跡,看著駭人。
“家主,你又……從什麼時候?”萬叔言盡于此,隱下了那份擔心和吃驚,今天的天氣有點涼,溫度比昨天低了不少,可靳澤卻赤著膀子,碎發被熱汗打濕,看起來很燥。
也無名的性感而色情。
“有事說事。”靳澤知道萬叔找來,就是有事,他坐起來一點,拆開了胳膊上的皮筋丟在一堆藥盒的桌子上,并拿過一邊的棉球膠帶貼在胳膊上,披上了衣服。
“你確定自己沒事?”萬叔擔心,看靳澤對自己這粗暴的手法,真不把自己當個人對待。
可他關心則亂,忘記了靳澤是怎麼個脾性,此時一道警告的視線看過來,萬叔回過神。
“趙源來了。”萬叔轉述,不再問起靳澤私事的半分。
靳澤看了眼桌子上的表,然后丟下,昂貴的名表躺在一堆亂糟糟的書桌上,和垃圾沒什麼分別。
離三點還早。
“讓他過來。”靳澤冷聲吩咐。
“好。”萬叔抬步要出去,他還想關心兩句,可看著靳澤自己對待自己不在意的樣子,恐怕也懶得聽他的嘮叨,萬叔轉身打算出去。
“別跟其他人提。”靳澤囑咐了一句,他弄著胳膊上的東西。
萬叔明事理:“嗯,我知道。”
靳澤猜測:“我媽早上過來了?”
萬叔轉述:“是的,我告訴她你在睡覺。”
靳澤點點頭,穿上了鞋子,萬叔永遠是他最知心的長輩,很多事都不需要他多廢舌,這一點靳家沒人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