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說今天有雨啊,”靳澤眉峰微壓,吞云吐霧道:“真是天公不作美。”
這訂婚宴還真當小心,他弟弟要娶男人這回事,連老天都有點意見。
正當厲允城不知道如何接話時,一名女傭走了上來,她身著靳家制定的規矩衣服,嚴絲合縫的什麼也不露,面容嬌俏卻讓人一點別的念想都沒有,規矩地匯報著她帶來的消息:“家主,少爺到了。”
厲允城聞聲抬頭,看向靳澤,靳澤只是抬抬手,示意知道了,女傭便下樓離開,眼見著靳澤掐斷了剛燃一會的香煙,轉身過來看著厲允城,問道:“見過嗎?阿辰的男朋友。”
厲允城老實本分地搖搖頭。
靳澤邁步過來,手掌在厲允城的肩頭按了一下,算是對受驚小鹿的安撫,煙灰掉在了厲允城的西裝上,沒人在意,只聽沒什麼興趣地說:“代我去見見,是怎麼個貨色。”
3 ☪ 議論
◎打個招呼。◎
這就是京州最有權勢的家庭?
這就是他們居住的環境麼?
果然,是讓普通人不敢想的奢華。
云肴站在石獅子前,還未踏步進門,來往的賓客就已經對他投來無數的揣測目光,他本不該成為聚會的焦點,只因身邊站著的是靳家的少爺。
他們為了打探他,才順帶著連云肴一起看了去。
云肴抬起眼睛,面色平靜地望著這個威嚴的建筑,殘陽已下,半月無力地掛在天邊,烏云擋不住微弱的光,那滲透出的一點點月色極其不合理地出現在雨夜,就像身份平庸的他出現在靳家的門前。
讓那樣多的人搞不明白。
下車時,有人遞來雨傘,靳辰隨手接過,高大的身軀壓在云肴的身側,他今日穿了矜貴的西服,人高馬大,站在他身側的云肴倒有著發育不良的意思,矮小又瘦弱,他不止一次聽人跟他說要多吃點,不過現在,那些人都不在了。
“往里面靠一點,”靳辰的傘把朝云肴偏過去,他單手護住云肴的肩膀,動作親密地說:“淋濕了會冷。”
云肴聽話地往里面靠了一點,雖然他很不喜歡跟別人挨這麼近,但也沒拒絕靳辰的要求。
他領了他的好意。
正要邁步往里面進,一個陌生男人攔在了他們面前,男人喚靳辰道:“阿辰。”
靳辰余光瞟了他一眼,冷不丁的一句話丟下:“你也來了。”
不知兩人的關系,云肴沒有插話,他最好的地方就是規矩本分,深知這些貴公子的話題他融入不進去,也就做個附庸不多舌一句。
陌生男人的目光在云肴臉上多打量了兩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靳辰道:“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門。”
他看見靳辰的手把懷里的人擁了擁,厲允城收回癡纏的目光,讓開了路:“哦,對。”
說著,幾人進門去。
今晚是云肴和靳辰的訂婚宴,請來的都是家族親友,關系不算淺的。進門之后,傭人眼色勁地收走靳辰手上的傘把,厲允城追隨過來,靳辰回頭問他話。
“見我哥了嗎?”
云肴正站在大廳中央打量著廳內的景象,耳朵自然而然地收盡靳辰的話,但臉上并無任何波動,平靜的如剛來時一樣。
“見到了,”厲允城報告自己的行蹤,他猶記得自己這一趟的目的,為了自己的好奇心,為了狄可的不解,還有樓上那主子的吩咐,他的目光是緊隨著靳辰身邊的少年,“先去見的靳哥,他在樓上,讓我出來迎你。”
他打量的目光充滿了疑惑和呆滯,厲允城不知自己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有多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云肴有什麼非分之想,實則不然,他是在估量他的年紀,他猜不出靳辰這個“未婚妻”的真實年齡,因為他看起來像個青澀的高中生,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璞玉。
對男人身經百戰的厲允城,絕對有資格論一個男人相貌的長短,靳辰帶回來的這個人,厲允城只能說,他有點驚訝。
云肴還算機警,從下車時就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對他的打量,已經給他造成了困擾,他不知道如何叫停,便只有無辜的眼神殺過去,對方的目光正糾纏著他,毫不畏懼靳辰的在場,好像帶著某種目的前來。
只是云肴這一個回眸,正巧撞進厲允城的眉眼深潭,倉皇之中,厲允城迅速移開視線,對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人,第一次生了種警覺性。
靳辰發現厲允城一抖,回頭看過去,見云肴低下了頭,面色坦然平靜,靳辰嗅覺靈敏,微微蹙眉,問道:“怎麼了?”
云肴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道稚嫩的女娃娃的聲音傳來,大喊著:“二哥!二哥!”
從人群一側竄出來的女娃娃徑直地撲進靳辰的懷里,腿高點的人踮起腳尖,勉為其難地抱住了靳辰的腰。
靳辰的注意力被轉移,他抬手摸上女娃娃的頭頂,說道:“別鬧騰。”
因為女娃娃的出現,二人深刻的對視被遺忘了,厲允城松了一口氣,再小心打量云肴的時候,發現對方仿若無事發生一般。
“你媽媽呢?”靳辰追問起了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