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寫作業看起來專心致志,其實寫了些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看著題目,腦子里卻在不停地回味他們之間的吻和擁抱。
大美人萬分遺憾,唉聲嘆氣送他下樓。來回叮囑他三遍要路上小心。
少年之前一直沒有手機,前段時間陳先生才為他買了一個。大美人坐了沒十分鐘,就掏出手機,給少年發:“搭上車了沒有?”
對方沒有回復。可能是坐車好習慣,不隨便看手機。
大美人托著腮發呆,又過去十分鐘,耐不住,再發了一條。
照樣沒有回音。可能還在路上。
哎——大美人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到半個小時,心想總該到了,這次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鈴聲卻在自家門外響起。
客廳和門口離得近,縱使有隔音,門外的聲響他還是能聽清。大美人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奔到門口,還沒開門,少年就接通了電話。
那熟悉的嗓音在耳旁與門后響起。
“我在樓下晃了很久,一直想著你的臉。”少年道,“幾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能走遠。”
19.
大美人的心砰砰跳起來。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十六七歲,他情竇初開,滿腔熱忱。那時候的他總是幻想,他會與戀人永遠在一起,但他們一起走出了校園走上社會,彼此之間的感情卻越發平淡,稀薄。
沒有信息素的契合,連感情的鏈接都變得無比脆弱。
十六七歲的他帶著他的天真和自以為是,被埋葬在了最深的地方。
現在卻仿佛再次被挖掘了出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開了門。樓道的平臺上,窗戶正敞開著,風在黑色的空中肆意吹刮。
或許正是因此,少年的頭發有些許凌亂,衣領也不整齊,襯得他像一只在外流浪的亂毛小狗。
大美人的心軟成一片,直接伸手將他拉了進來。少年沒有站穩,撲到他懷中,他直接轉身用腳踢上門,右手落在少年發間,似是撫摸又似是整理。
“外面天都黑了,不要回去了。”大美人抱著他說,“住下來好不好?”
少年低聲說:“還是和你一起睡嗎?”
“當然。”大美人道,“我很怕冷的,多個人一起睡比較暖和。”
少年的發絲很快就被理順,大美人又軟下聲音來說:“該做的事我們下午都做完了,等會我想看的電視劇就要播了,和我一起看嘛。”
懷中的人抬起腦袋來望他,雙眼像一潭幽深的湖水,深不見底,但表面有盈盈波光。
少年點了點頭,大美人馬上喜笑顏開,把剛剛梳好的頭發使勁揉亂,夸他:“乖孩子!真可愛!”
像是生怕少年后悔一樣,他馬上把人推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調頻道,接著哼著歌又去泡了兩杯花茶,美滋滋地回來分享。少年捧著聞了一口,自己下沙發去拿了牛奶和砂糖,倒入攪了攪。大美人逗他說他現在還非奶茶不喝了,他也沒反駁,只是坐回大美人身邊,雙手抱著茶杯,安靜等待大美人喜歡的電視劇的開始。
聞過這個人的香氣之后,他開始本能排斥其他茶的味道,仿佛在跟自己較勁,保證那股香味在心中的唯一性。
電視劇的聲音吵吵鬧鬧,大美人也并不安分,時不時被樂得直笑,笑倒在少年身上。少年也看得很認真,不過笑點比大美人要高上不少,僅在實在好笑的橋段才會微微顫動兩下肩膀。
播完后大美人又抱起電腦,打開另一部下載好的電影,興致勃勃地與他一起繼續看。
夜深了,大美人才有停止的意思。
他拿了自己的睡衣給少年,輪流洗完澡后,再次一同躺在這張床上。
或許是夜晚小燈的朦朧感與白天陽光透過窗簾的光感不同,也或許是現在對方也穿上了睡衣,氣氛與午睡時相比略有差異,總之大美人心中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抱著少年的身子,嘀咕說我終于有了人形抱枕。再過了一會兒,少年的呼吸平穩下來,他才又突然說:“洗澡前我看到你坐在那兒聞我的睡衣味道了。”
少年身體一僵,大美人放聲笑起來:“你干嘛這麼可愛?”
又把他的腦袋按緊了一點:“現在不用遮遮掩掩的,盡情聞。”
少年一聲不吭,倒是真的發出了兩聲吸氣的聲音,這種意外的直接和坦率讓大美人心中一甜。
他發出邀請:“以后都過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少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便又把少年的臉捧起來,與少年四目相對。
“你心都在這兒了,人還想走哪去?”他親親少年的額頭,語氣就像撒嬌一樣。
少年終于抵擋不住這樣的攻勢,仿佛融化在他的目光中,大腦還沒有作出明確的決定,嘴巴便吐出一個字:“好。”
20.
大美人外表看著溫吞,在關鍵的事上卻是一個實實在在行動派。
要少年與自己同住,第二天周日便直接拉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帶著少年殺去家里,要現場幫他打包行李。
少年的個人物品并不多,要帶的只有課本練習冊本子,和幾件衣服,就連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