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與文卻思一起進這偏僻角落,她本以為會拍到欺凌的畫面,卻沒想到會親眼目睹自己追求過的男生吻另一個男性的場景。
惡心到令人發指。
單戎居高臨下俯視她,不帶半點對異性的憐憫,一拳揮在她臉上直將人打得跌坐在地。她呆愣了幾秒,捂住臉,口齒不清地再度大聲尖叫。
單戎上學一年,單戈這是第二次到學校來,第一次是為了將兒子轉入,這次則是為了解決他又一次惹下的天大麻煩。
周六的課程較為寬松,學校貼吧在線人數不少,加上兩位主角在學校里都算鼎鼎有名,一發出就引發眾多討論。縱使校方及時讓管理人刪了帖,事情也已經傳出去。
輿論僅僅冒頭,就已經有了鬧大的趨勢。
單戈近來正爭取一項麻煩的生意,匆匆趕到時,辦公室內擠著十來個人。三個班級的班主任與年段長,校方的管理層都聚于一堂,文卻思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個女生躲在一邊捂著腫起半邊的臉哭喊控訴,單戎則站在中央,臉上掛了彩,表情倒還冷靜。
他只重復一句話:“是我強迫他的。”
單戈立到他面前,父子二人對視幾秒,單戈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爸不是那些不值一提的混混,也不是他斯文的學長,而是切切實實在血場里摸爬滾打出來的男人,這一巴掌扇得單戎頭腦發昏,眼前一片血色,耳邊嗡嗡鳴聲。
單戈在外人面前永遠有良好形象,教訓完兒子,擺出謙虛抱歉的模樣去安撫那女生。
他口氣輕柔而真誠,哄個小姑娘綽綽有余,將那女生送走后,他巡視一眼在場的人,轉向教導處主任,問:“這事您打算怎麼處理?”
文卻思是全校第一的優等生,學校還指望他去競爭省狀元的位置,定然要保他。主任與其他幾位老師交換眼神,清咳兩聲,還未說話,單戈便淡然道:“是他受我家資助還貪心不足,企圖勾引我兒子,有問題嗎?”
主任一時被噎住了:“這……”
文卻思始終渾渾噩噩,陷在驚懼的絕望之中,沉沉浮浮。他猝然聽到自己心中形象偉岸的恩人這一“決定”,一瞬間幾近窒息,發起抖來。
念及他的家庭情況,校方暫時還未通知他的母親,希望能先找一個解決辦法。但他明白,自己什麼也不算,是沒有決定權的。
他連手指都冰得像一個死人,攥緊了拳,涼汗滲滿手心。他一聲不吭,死死咬著嘴唇,血珠濡濕唇瓣。
室內一片寂靜,單戎卻忽然出聲道:“爸,你是瞎了嗎?”
單戈瞥他:“你閉嘴。”
“錄像上明明白白是我強迫他,他還給了我一拳,”單戎指指自己的臉,“你怎麼這麼能扭曲事實啊?”
“啪!——”
單戈又神色漠然地給了他一巴掌:“沒有你說話的份。”
老師急忙上前阻止,拉開他們。氣氛已然緊繃,每一寸游離的空氣中都是滿滿的硝煙味,單戎由她拉著向后退了兩步,好聲好氣勸道:“先向你父親道個歉,我們再來討論解決問題的方法。你看,現在不要太果斷,多商量一下,總能商量出盡量兩全的方法的……”
單戎的眼神落到文卻思身上,見他面色蒼白,霎時反而徹底鎮定了下來。
事情發生都已經發生了,要什麼兩全方法?想解決眼前的問題,簡單極了。
他搖搖頭,自己站定,盯著他爸吃吃笑了兩聲:“事情就是我說的那樣,沒有別的處理結果了。”
單戈轉頭就想叫保鏢,將這家伙先打暈了帶回去。單戎不給他機會,又道:“爸,如果處理結果影響到他的話,我會良心不安的。”他瞇起眼睛,“我良心不安,過兩天就會把我知道的一些東西全部打印了,弄個幾百份,然后從我們家公司樓上跳下去。這些資料灑得滿天飛,所有人都能看見,而我作為你兒子突然跳樓——應該也會引起不小的轟動吧?”
文卻思呼吸紊亂,茫然地抬起頭。
單戈則盯緊了自己的兒子。
單戎臉上全是笑容:“爸不就是怕這事傳出去影響到你,給你的對手把柄?現在這件事還很小,很好處理的,等我跳樓的話,新聞可就遠沒有現在這個這麼好壓了。”
單戈沒有說話。
單戎最后道:“爸有本事的話,就打斷我的手腳困我一輩子,不然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去的。”
他這話說得瘋瘋癲癲,單戈卻是確定了,他確實會這麼干。單戈又凝視他幾秒,罵了句“混賬東西”,出門便去打電話,讓手下人去聯絡在場女生家屬事先打通關系,又提前向有可能報導的媒體施壓,縮小影響。
校方都松了一口氣。文卻思怔然望著單戎,單戎也看他,眼睛一如既往俏皮地朝他彎了彎,用口型比了兩個字。
“別怕。”
仿佛發生的不過是件小事,他可以輕輕松松搞定一切。
事件的最后通報是校園暴力,單戈操作及時,這件事沒有鬧出太大動靜。
單戎被暫時停學,帶回家反思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