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抓了一把他肩膀,被他狠狠甩開,道:“老子要跟這狗東西單挑!”
那高個子見攔不住他,向周圍人使了個眼色,等他到了單戎三步內,所有人猝然一齊撲上前,企圖用人海戰術打過單戎。單戎獨自一人的話,當然是游刃有余,但他身邊還有個文卻思要護著,被迫徒身接了幾下鐵棒揮擊,胸肩發疼,這下臉色也沉下來,搶了一根鐵棒,一棒把最近的混混打得頭破血流。
小小巷子立時成為混亂的戰場,各種沉悶可怕的聲音接連響起。單戎水平高,仍占優勢,但雙拳難敵四手,回護文卻思也難免吃力,最后以臉上被人打了一拳掛了彩為代價找到突破之口,一下子打倒了好幾個人。
那刺頭混在人中間,形勢不妙了,咬咬牙,最后竟然掏出一把刀,不管不顧刺向單戎。
左右皆是混混的圍攻,左手擋著鐵棍,右手難騰空閑,背后還有個文卻思,一時竟然沒地方可躲。
單戎眨眨眼睛,目光直晃晃射向那人,神思一瞬間抽離了,再到下一個瞬間,又猛然回神。
文卻思手上攥了本卷起來的書,瞅準時機往那人手上打了一下,對方抓得緊,只是偏離了軌道,緊急向上抽時反而往文卻思手上刮了一道。
漂亮白皙的手馬上出現一道血痕,不長不短,三四厘米,血珠從剖開的縫里溢出來。文卻思又打了一下,沒管手上的傷,只沉聲道:“你們都想坐牢嗎?”
單戎把最后一個糾纏的人踹飛,愣在原地兩秒,不疾不徐走過來,又順手從地上撿了根沾血的鐵管。
他表情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就像僅僅是要解決自己最后一個敵人,要用最狠的方法罷了。那人抓著刀對上單戎,像一只豹子蓄勢待發,只可惜氣勢雖足,動作卻仍然滿是破綻,一撲上前就被單戎抓住手腕,用巧勁卸了,刀落到地上,人也被一記帶著熊熊勁風的凌厲拳頭打中腹部,倒地掙扎。
單戎踩過他的手指,撿了那把刀,臉上笑容帶了點惋惜:“真可惜,我說過了,誰也不許動他。”他緩緩道,“他的手上有了一個口子,你身上也得有個十倍那麼長的。”
手指簡直被踩碎了,那刺頭從喉嚨里發出呻吟聲,眼神更加不服輸與仇恨。單戎蹲了下來,拿刀懸在他的手上空,似乎是想思考出該從手指哪個指骨間插下去,微微抬起,即將再次落下時,文卻思在旁邊冷冷淡淡說:“你繼續,我要走了。”
單戎側過頭:“學長不看看我怎麼報復的?”
“沒有興趣,”文卻思扭頭,當真往巷子外走了,“與我無關。”
單戎站起身,凝視他背影一會兒,最后松手丟了刀,刀刃碰撞地面發出清脆響聲。他笑了起來,無視巷子內倒著的一群人,主動跟了上去。
文卻思的傷口不大,流了幾滴血,很快就自動愈合。反倒是單戎,美滋滋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想起來什麼。
他眼神變得可憐,委屈似的扯扯文卻思袖子:“學長,我疼。”
文卻思無言,不語,低著頭靜默走向自己的家。穿過偏僻的小路,爬上陰暗狹小略帶濕氣的樓梯,他找出許久沒用過的醫療箱,給單戎處理了傷口。
單戎嘴角青紫,脫去了上衣,淤青遍布兩只手臂與后背前胸,盤踞在皮膚上,甚至左臂上有一處被粗糙銳器劃開的傷口,乍一看有點兒嚇人。文卻思是習慣照顧人的,動作又快又輕,單戎時不時夸張地抽氣,又賣慘說:“好疼啊,學長安慰我一下。”
文卻思動作停了一下,抬頭凝視他,問:“你打架為什麼那麼狠?”
“我學過呀。”單戎口氣輕快地回答,甚至有點兒漫不經心,“以前被綁架過,只能自己救自己。”
第二十一章
文卻思為單戎涂完藥水,又去洗了手,準備回房間換校服。他始終神思不屬,分心想著些什麼,進房間時倒還回了神,扭頭對正欲跑過來偷看的單戎警告一聲:“坐著。”
單戎被看破,扁著嘴坐下。
文卻思將單戎那件狼頭T裇脫下,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兒,丟到床上。他換好校服,又收拾書包,拿筆盒時失手讓它落到地上,怔了一秒,無奈地俯身撿起來。
他回到客廳。下午四點半,仍是陽光極好的時候,采光能力差、向來陰暗的他家小客廳也難得比以往亮了些。單戎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盯著自己手心徒手接棍時留下的淤青瞧,試著握了握手,發現還真有點兒疼,低低笑了出來。聽見文卻思腳步聲,他回頭一看,道:“學長好了嗎?”
“嗯。”文卻思又拿著水壺去接礦泉水,沒有看他,只是過了半分鐘,不經意似的問,“……被綁架是怎麼一回事?”
單戎反過身來趴在窄小沙發上:“學長好奇呀?”
文卻思道:“只是問一下。”
“其實也沒什麼嘛。”單戎“噗嗤”笑了笑,說,“都十年前的事了。
”
他跪在沙發上,上身前傾,趴著沙發靠背,沒受傷的那只手掌墊著下巴,凝視著文卻思,還稍微回憶了一下這件久遠的事:“大概吧就是我爸和對手起沖突,對面太廢物,明的打不過,只能耍陰招,所以綁了我和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