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鬢邊不是海棠紅 第270章

《鬢邊不是海棠紅》第270章

  商細蕊心中雖有懷疑,但也不敢確認,道:“那個人是金蘆笙?我不知道,報上一貫都是用的化名。”

  十九高聲插嘴道:“班主呀你別犯傻了!除了姓金的老不死還有誰?他求您給他在《趙飛燕》里安個太監,您沒搭理他,他過去吃了您那麼多好處,一回沒喂飽,老狗子就反水啦!您看看報上說的,戲界老資格的前輩!他算哪門子的老資格!誰服過他!唐朝的夜壺也是盛尿的!他能知道什麼叫糟改!還有其他大放厥詞的那幾個人,要讓姑奶奶查出來他們是誰!全叫他們不得安生!”

  商細蕊雖不跟著奚落人,但是面上的表情很是舒泰,把手中折扇往桌上一拋,朝著十九笑了一聲以資鼓勵,顯然并不是個以德報怨的角色。

  沅蘭笑道:“金蘆笙戲里戲外都是個奴才命,他哪有膽子在報紙上說那些,我看是有人指使的。”說著挑起一邊眉毛抽了一口香煙,老謀深算似的。在場許多人大概都能猜到是誰在毀的商細蕊,但也有那不開竅的,商細蕊若有所思,心里模模糊糊的。程鳳臺替他問了出口:“大師姐說說,是誰在使壞?”

  沅蘭鬼鬼神神地笑道:“這還用細想嗎?班主的趙飛燕和姜家的蘇妲己打了架,他們《摘星樓》票房倒是出得不錯,可到了開演那天,戲迷寧可買不著票來清風劇院門口蹭戲聽趙飛燕,也不去看妲己。我聽說,上座才這個數!”沅蘭手指夾著香煙,比劃出一個優美的數字,眾人配合地發出唏噓:“師弟和師兄打擂臺,師兄還敗北了,能痛快得了嗎!別說!準是姜家弄的鬼!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它惡心人!”

  商細蕊不停點頭,表示自己就要被惡心壞了。

程鳳臺聽這話說得有趣,也笑了一笑,又想到他們梨園界的泥淖,嘆氣搖了搖頭。這些中傷究竟出自誰口,畢竟都是沒有證據的事,也不好說報復或者怎樣,每個出來唱戲的戲子總要受下這份委屈,只是商細蕊風頭出的多,得罪的人多,所受的委屈也總比別人來的都要多一些。由《趙飛燕》牽出個頭來,之后幾天的報紙盯著商細蕊,七嘴八舌紛紛揚揚,說著他的戲不算,還一定要結合他的情史軼聞。杜七在流言中成為商細蕊的入幕之賓,以此為答案,解釋了為什麼杜七不給別人寫戲詞,專門伺候商細蕊一個人的粉墨,外人路人看了不禁茅塞頓開,知情人看了無不發笑的。

  不管報紙上怎麼討伐《趙飛燕》,都不曾妨礙《趙飛燕》在坊間的紅火。懂戲的新派人物自然覺得報紙上的批評全是放空屁的,有明顯的同行相嫉的意味;老派人物聽見這份批評,抱有不屑的同時也很愿意去親自看一看,看看商細蕊的趙飛燕到底騷成個什麼樣子。期間杜七換了筆名與幾個戲評家每天展開罵戰,罵至酣處,互相問候祖宗高堂,一點兒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杜七罵人的功夫看著比寫戲詞還強,把幾個戲評家埋汰得千瘡百孔,腳底流膿,壓根回不出嘴來,最后拿“商細蕊專飼咬人之瘋犬”的帽子往他頭上一扣就跑了。杜七得了這個稱號還挺得意,勾著商細蕊的脖子,自封是“商郎門下走狗”。水云樓的戲子們也不是吃素的,十九他們則是四處放下謠言,說姜家師兄逛窯子染上梅毒,在協和醫院打六零六針被人撞見了!說金蘆笙手腳不干凈,偷后臺的金項鏈金釵子還賭債——這一項大約是真的。

商細蕊受了委屈,只會不聲不響憋著在心里恨得慌,頂多和親近的人鬧鬧別扭,甩甩臉色,要沒有這幫戲子,簡直不知如何吁出胸中一口惡氣!

  外面口水仗打得熱鬧,商細蕊卻是沒有多余的工夫參與八卦。忙完了《趙飛燕》,他緊挨著就要預備侯玉魁的冥誕,其實也沒有新戲碼拿出來亮相,這一天商細蕊只想唱《武家坡》。私下和鈕白文商量著,說侯玉魁的幾個徒弟文場都不怎麼樣,聽著讓活人氣死,讓死人氣活。鈕白文對那幾個徒弟也挺瞧不上眼,說他們沒學著老侯的幾成戲,倒把老侯架籠玩鳥抽大眼的本事學著了十成十,拍著大腿搖頭感嘆。誰知這話頭正是商細蕊的伏筆,他惦記孫主任堂會上唱《鳳還巢》的王冷小姐,惦記得有段日子了。或許也是因為王冷和蔣夢萍搭過戲,商細蕊才特別想要和她搭上一段,以驗證自己確實高過了蔣夢萍一大截。萬萬沒想到,和鈕白文一提王冷,鈕白文先撫掌大笑了:“商老板慧眼識珠!你哪里知道!冷丫頭的戲就是老侯給開的蒙!她小時候父親在北平任官,她和老侯,和寧老板都唱過。老侯當時還夸她呢,說可惜是個姑娘,不然準認她當徒弟。王冷一聽就哭上了。寧老板打圓場說,要不然,小丫頭跟我學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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