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鬢邊不是海棠紅 第181章

《鬢邊不是海棠紅》第181章

  想不到這天二奶奶約了人來家里打麻將,正也沒空看孩子。兩位少爺一央求,她就答應了。程鳳臺只好硬著頭皮帶孩子們去后海吃吃喝喝玩了一圈,買了一些東西,逛了公園,玩得兩個孩子熱汗淋漓,興高采烈的。下午把孩子們送回家歇午覺,心里面還惦記著一個更大的孩子,直接就去了商宅。

  程鳳臺心里的大孩子商細蕊,此時真的像一個巨嬰一般仰臉安臥在院中一張藤榻上,顴骨緋紅喘吁吁的。小來在后面替他打著傘,面前一只小方幾,上邊擺著茶壺毛巾折扇西瓜,還差一塊醒木,就能是說評書的臺子,現在充當著他的龍書案。沅蘭十九分頭把持著水云樓的內務,此時是必然要插手的,同兩位大師兄分坐兩邊,團團圍住中間一個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二月紅,形成三堂會審的局面。

  戲子們通常過著晝夜顛倒的生活,商細蕊昨天氣得十萬火急,卻是一個人都抓不著——大家應了商細蕊的號令,躲著吃喝嫖賭奠念侯玉魁呢!誰愿意專程跑這一趟聽他發邪火!今天不約而同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一直磨蹭到下午才把二月紅押解來。這個時候商細蕊已經給氣病了,鼻血嘩嘩地流,嗓子也毛掉了。本來唱戲的人嗓子沒有不帶點暗傷的,他每年秋天就容易犯咳嗽,嚴重的時候足足要咳滿一個月。但這回純粹是氣出來的上火的毛病,病得飛來橫禍,有點冤枉,那就更氣人了。

  程鳳臺進門一看這情形,就頓住了腳,笑道:“喲!商老板處理家務事,我就不打擾了。

  商細蕊張開嘴要說話,喉嚨里嘶嘶作響,咳嗽兩聲,惱恨地皺緊眉毛瞪著眼睛——他明知道他盼著他作伴!沅蘭看這眼色,連忙站起來,笑道:“二爺可不是外人,來這兒坐吧,也沒把富裕椅子了。”

  程鳳臺慢慢踱進院子,道:“師姐坐吧,我站著喝口茶涼快涼快。”說著直接拿起商細蕊的茶壺啜了一口,茶里全是一股敗火藥的怪味兒,喝不慣。打開折扇扇呼兩下,扇出一面金光——是臺上用舊了的一把泥金牡丹扇子。

  沅蘭回頭斂了笑,惡狠狠地質問二月紅:“你接著說!”

  二月紅前頭已把奸情交代了清楚,還有什麼可再說的,沅蘭這樣不依不饒地逼問,顯然是要給二月紅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沒臉了。難怪沅蘭這樣憤恨,本身梨園行里嫉賢嫉能嫉風頭的劣根性,再加上女人對年輕貌美覓得良婿的女人的那一層妒忌。沅蘭在北平混了這麼些年,也沒能沾一沾薛千山這塊肥肉。商細蕊雖也與他勾搭過一手,倒讓人氣得過,畢竟那是商細蕊!她二月紅算是哪個陰溝里爬出來的東西!毛也沒長齊的賤丫頭!

  商細蕊根本不關心他倆是怎麼勾搭上的,他就關心他倆怎麼能拆散,好留著二月紅繼續為水云樓效力——主要是為了給他搭戲。關起門來在自家師兄師姐面前,他不講理的毛病全使出來了,什麼寬和,友愛,忍讓,寧九郎教他的那一套混梨園的為人行事統統一邊拋,艱難開口道:“你別嫁,留下來,我保著你。”

  程鳳臺聽他那嗓子,毛得扎人耳朵,不禁有些憂心。

商細蕊的嗓子壞了,使人感覺就如同絕世的美人被刮花了臉蛋,絕世的高手被廢除了武功,特別揪心,特別悲劇。他每次喉嚨不爽快,程鳳臺都懷疑毀成這樣了還能不能再唱戲,但是每次過了一陣子也就恢復如初了,不得不說是一種天生麗質。

  二月紅六神無主地看向十九。十九很知道商細蕊今次的意思,所以難得跟鋸嘴葫蘆似的不與沅蘭針鋒相對。她總不能為了幫著二月紅,去和商細蕊對著干吧!十九挑起一邊眉毛專心吃茶,不與二月紅對眼,心想小丫頭慌什麼?薛千山已經當眾公布了婚訊,他還能留得下你?要是這樣都能把人留下來,倒真算班主大人的本事。兩位大師兄則是事不關己,不聞不問。一個揉著核桃閉目養神;一個嗅嗅鼻咽哼哼小曲兒,自己給自己沏碗好茶葉滋溜滋溜地喝。整個兒都是北平城里甩手老爺們的派頭,坐在那里撐個場面。

  沅蘭成了商細蕊的代言人,一拍茶幾,啐到二月紅臉上:“班主都發話留你了,你就要點兒臉吧!還真指望著薛家吹鑼打鼓八抬大轎呢?做你娘的春秋夢!人那是白睡完了逗你吶!再說了,你和水云樓簽的關書沒到期,咱們不放人,薛家也不能明著來搶——你要再不識相,往后也不讓你登臺了,就讓你老死在戲班里!”

  二月紅一味跪著哭,也不知道是太陽曬的,也不知道是抽噎得憋的,小臉漲得通紅通紅。沅蘭罵得熱血沸騰,也通紅的臉。程鳳臺見識到他們同行之間的冷酷,不好插話,心里唯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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