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鬢邊不是海棠紅 第165章

《鬢邊不是海棠紅》第165章

”隨后道:“我說商老板,老侯兒孫不濟,最大的孫子今年才十歲,侯家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我鈕白文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沒得推辭的!您是咱北平梨園行里頭一號的人物,您可得挑大梁啊!”

  商細蕊呆呆地點頭:“哦!”一想又道:“我太年輕,哪夠格!還有幾位老先生在呢!”

  鈕白文只當他在謙虛,笑道:“年紀輕怕什麼,您名聲可不輕!”站起來拱手告辭了:“您留步吧,別誤了戲。我還得跟那幾位角兒報喪去。”

  商細蕊悶悶不樂地過了一晚上。第二天停了所有的戲,披麻戴孝與侯玉魁的徒弟家人以及幾位角兒一起守靈。他雖有一片孝心,耐不住頭天夜里就覺出無聊來了,守著香燭,往盆里化紙錢,這樣幽靜有一絲寒意的夜,周圍素幔白帳的。商細蕊就想應個景兒,輕輕地在那哼唱侯玉魁的名劇《奇冤報》,說的是一個鬼魂顯靈報仇的故事。他深得侯派神髓,把幾個徒弟們聽得是寒毛林立,直央告他:“商老板,好老板,回頭師父大殮您可勁開嗓!別現在嚇唬我們呀!”

  商細蕊道:“我怎麼嚇唬你們了?你們師父的名段,你們聽著應該覺得親,有什麼可怕的。”

  下首一個年幼孫女兒熬不得夜,剛才打了個小盹兒,睡夢里被商細蕊幽涼曠遠的戲腔喚醒了,睜眼也分不清是不是做夢,怕得抽噎大哭,一定說聽見爺爺在唱戲。把幾個媳婦也唬得夠嗆,借口說要哄孩子,抱走了孩子就沒有再回來過。

  商細蕊撇撇嘴,不情愿地噤了聲。

  守到下半夜,商細蕊也覺得困勁兒上來了,支著頭打瞌睡,就覺得有人捏了捏他的耳朵。

驚醒一看,居然是程鳳臺。程鳳臺打完十六圈麻將,夜間活動散了場,心里惦記商細蕊,就借著吊喪來找他。看到商細蕊醒了之后還會一直捂著耳朵搓來搓去的,覺得他實在太憨了,當眾就對著他笑開了。

  這里可不比在水云樓后臺由得他們卿卿我我,這里是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呢!商細蕊搓著耳朵警覺地環顧一圈四周,幾位名角兒們立刻別過眼睛當沒瞧見。

  侯玉魁的大徒弟連忙給找臺階,笑道:“程二爺有心了,這個點兒還想著趕來給師父上香,不枉我們師父病前那陣還念叨您吶。”

  程鳳臺沉痛道:“我和你們師父當年在安王府認識的時候,可是詳談甚歡,好交情啊!我頂喜歡戲,老侯也愛給我說戲,多實誠的一老頭!當時我就勸他少抽兩口大煙,他說不怕,武生的底子,身子骨壯著呢!我還答應送他一只紫玉的煙嘴兒。誰想得到,哎……這兩天我趕巧抽不出空,明天白天再正式來吊唁一趟。”

  商細蕊在那聽得真替程鳳臺害臊!怎麼有這樣臭不要臉的人,當著死人還張嘴凈說瞎話!當年在安王府的堂會,他幾時和侯玉魁說過一句話了!

  大徒弟頻頻點頭,順著話茬道:“是,師父在世的時候也總對我說,說別看程二爺是個西洋做派,懂的戲可不比你們少,學著點吧!”

  程鳳臺微微皺著眉,惋惜地嘆道:“老侯是知道我的,我也就跟老侯,還有商老板能聊上幾句。老侯走了,我就只剩下一個商老板了。”

  商細蕊再也聽不下去了,膈應得豁然站了起來。

大徒弟早看出來他們倆有事兒,沒見過半夜吊喪的,對商細蕊又那樣戲謔舉動,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安排程鳳臺進后堂吃宵夜,請商細蕊一同作陪。他們一走出去,靈堂里幾個戲子就開始交頭接耳的。

  商細蕊進門板臉道:“人,是不可以這樣的!”

  程鳳臺以為他是嫌自己舉止輕浮了,坐下來笑道:“哦,原來商老板怕人知道我們?”

  商細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有什麼可怕,隨便他們知道好了。”程鳳臺沖他招招手,他走過去被程鳳臺拉到腿上坐著,倆人一挨上,商細蕊的埋怨就消了大半,一手不自覺攬著程鳳臺的脖子,嘟囔道:“你怎麼能那樣撒謊呢!太流氓了!”

  程鳳臺挺無辜:“我本來沒打算那麼說,他先說侯玉魁死前念叨我,我只得這麼接啊!”

  商細蕊想想也對,不再追究,撈了一塊綠豆糕塞在嘴里吃,吃到第三塊就被程鳳臺從大腿上趕下來:“看著挺瘦,怎麼那麼沉?骨頭里灌了鉛一樣。”其實他是因為大腿上坐慣輕巧女人了:“都說若要俏,一身孝。商老板這一身麻袋倒是挺好看的。”

  商細蕊哼哼一聲,端盤子一邊兒吃去。程鳳臺閑來問道:“剛進來的時候我可看見四喜兒了,沖我拋媚眼呢。他這回身邊帶的可不是小周子。小周子別被他弄死了吧?”

  “不可能!”商細蕊擺擺手:“等侯爺爺的喪事完了我就去辦小周子。”口氣忽然一變,就對程鳳臺笑得很甜,特別有種撒嬌的態度:“二爺,你幫我出面要人好不好啊?”

  程鳳臺才不愿意呢:“我和你們梨園行有什麼往來?你說范漣還靠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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