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鬢邊不是海棠紅 第86章

《鬢邊不是海棠紅》第86章

不過商老板說不好的,一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商細蕊笑道:“我也是光說不練,近幾年都唱京戲去了,二爺沒見過我的《思凡》。改天亮給你看看。”

  程鳳臺擺手笑道:“別,商老板上得臺來我就光看人了,戲的好壞就更看不懂了。”

  商細蕊道:“那趕明兒帶你去看個好的《思凡》。不用懂門道,您看了他的,再一比較就知道了。”

  商細蕊嘴里吃食一停,針尖大的傷口又覺著有點痛了。他咬字唱詞兒精準如毫,或許就是因為唇舌比別人更加敏感的原因,像報紙上寫他的話,舌頭上長著一百零八條筋呢!這一陣痛使得他緊緊抿著嘴。可巧方才唱《思凡》的小戲子聽人報說商細蕊來瞧戲了,興沖沖卸了妝,跑上來謁見他。那一種心情就與商細蕊見原小荻無異,眼睛放著光,嘴角帶著笑,羞紅了臉頰,一雙手都局促不安地無處可放。可是人家小戲子比商細蕊放得開多了,直追著商細蕊要評價。商細蕊對他是滿肚子的失望和不屑一顧,舌頭又痛,懶怠多言,等小戲子說得差不多了,才慢騰騰明知故問來一句:“哦!你師父是哪位呀?”

  小戲子回說原小荻。商細蕊便逮了話頭,道:“原小荻我知道,他的戲非常好,尤其是《玉簪記》,生旦都來得,樣樣有造詣。我記得我第一次聽他戲還是在梨園會館,真是驚才絕艷……”

  這樣把他和原小荻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慢慢數來,岔話都岔到上一輩去了,那小戲子還不罷休,依然追著問:“師父當年是手把手地教導我,您瞧著,如今比我師父又怎樣呢?”

  商細蕊嘴角一抽搐,心想你連我這關都過不了,還敢與你師父比吶?真真的沒有自知之明。于是他什麼話也講不出來了,只能以一種茫然而無奈的微笑瞧著小戲子。在他感覺里,這個微笑比冷笑和氣許多,而又能夠表達出與冷笑一樣的冷酷效果,應該能使對方心知肚明知難而退的。不料他做這個表情,實際表達出來的效果就是在發愣發呆。那戲子見他發愣發呆,也只好陪著他一起發愣發呆。兩個人窘之又窘地對望了一陣,那戲子還是耐不住了,剛一張嘴還未出聲,程鳳臺上前做出不耐煩的樣子,道:“哎哎哎!哪有追著問的,懂不懂規矩啊?”

  那戲子也是被人千捧萬捧的角色,馬上有點變臉色了,強笑著問商細蕊:“商老板,這位是?”

  商細蕊看著程鳳臺:“這位是清風大戲院的董事。”這話不是撒謊,程鳳臺有兩成清風戲院的股。

  程鳳臺笑道:“商老板抬舉我,我就是您一跟班。”說著一躬身,手臂一橫,做了個請的手勢:“商老板,時候不早了,咱回吧?明兒還有戲呢!”

  商細蕊便忍著笑,很拿架子地拂了拂衣裳,站起來抱拳道:“恩。是不早了。蔡老板不送,商某告辭。”

  那小戲子也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商細蕊溜走了。這兩個人出了戲園子都忍不住笑,心里有一種戲耍了別人的惡作劇感覺。

  程鳳臺道:“商老板,今天才發覺你很傲氣嘛!對同行,你也不是一視同仁的嘛!”

  商細蕊說:“那不是,我只對名氣大過本事還沾沾自喜的人看不大上。

  商細蕊在車里握著嘴偷笑,程鳳臺見了又以為他是舌頭疼,或者明知道他不是舌頭疼,偏要當做是舌頭疼。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然后托起他下巴親吻了他,那種慢慢吮碾的淫靡的親吻,把他舌頭上的傷痕舔了又舔,全是巧克力殘余的香甜。

  “商老板,還疼不疼了?”

  商細蕊眼神都散了,不答話,摟住程鳳臺又深深地吻下去。他們現在的逍遙生活,就是如此這般看個小戲親個小嘴,溫火慢煮,樂此不疲。

第37章 

  自從徽班進京這百年以來,昆曲是沒有原先那麼賣座了。但是北平作為前朝皇都,遺留下大批愛好風雅的科舉文人,他們對昆曲還是非常崇尚的。常常舉辦一個集會,招一個會唱昆曲的紅戲子,一群雅士在廊亭水榭中一邊聽著戲,一邊吟詩作畫,品茶弄琴。過去昆曲界的頭挑原小荻還在的時候,原小荻曾是文人們的寵兒。因為他老成持重,念過一點書,會寫會畫,言談妥帖。文人們的取重自然是同市井小民不一樣的,他們看重這些學識素養超過姿容歌喉。但是現在原小荻一心想要擺脫戲子的身份,這種場合再不出席了,寵兒的頭銜當之無愧便落到商細蕊身上。商細蕊年紀太輕又沒有讀過書,然而勝在乖巧聰敏,詩詞歌賦過耳成誦,又很有點獨特的想法和觀點,扎在文人堆里,倒是別具一格。想當年,他的御用詞作杜七公子就是在杜明蓊的文墨筆會里結識的。

  這天商細蕊去董翰林家里唱堂會,曲過三巡,陪著他們喝茶。

文人們談論起來,都說現在京城沒有好的昆曲戲子,商細蕊可能是最年輕的唱昆曲的好角兒了,再往上數,除了原小荻,只有女伶姚熹芙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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