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舊戰場 第111章

《舊戰場》第111章

物議自是紛紛,但政府執行的信心非常堅決,后來反而擴大,連電影娛樂這些都不斷篩查起來。

甚至有一段時間,在城里連麻將都不許打了,舞更絕不許跳,宣傳語鋪天蓋地的。這種禁令當然是很真正執行的,最后剩下個空殼子,被王采荊評論道:“別的事弄不了,弄這些倒是很雷厲風行。國難期間,禁絕宴飲歌舞,我怎麼聽著像國喪呢?”

這個主意不是徐慎如出的,也不是他能越俎代庖去取消的,聽見王采荊這樣刻薄,他也沒什麼辦法,只好遞吃的過去,好叫他忙著咀嚼,就不要開口為是。

在這樣的風聲下,連徐若柏的外室打麻將都不敢大張旗鼓了,徐若柏本人倒沒受太多影響,因為他最近除了打理生意,心思都花在了討徐若云高興上。徐若云那次對他動了家法,他非但未知難而退,還擺出了卷土重來的架勢,徐若云擋了他幾次,到底被他撬開了門。

這樣說來,這兩兄弟的緣分,大約當真是未盡的罷?

與此同時,蕭令望也到了嘉陵。他到達是在舊歷正月初三,先回了自己家,一家人哭哭笑笑,過了半夜。因為陸千水那件事他心情莫名郁郁,這之后便沒拋頭露面,只見了幾個親近的朋友。

他全然沒在徐慎如能見到的地方露臉過。故意不見的理由并沒有,但特地要去的也沒有,甚至蕭令珈問他,他也只說不要了,說算了,像被霜打的樹葉子,不愿去檢驗徐慎如是否還記著自己。

但他們到底狹路相逢了。

蕭令望某天順路訪友,那友人的父親在家里宴客。他途經走廊,在餐廳門扇開合的瞬間,竟發覺徐慎如正在往這邊看,雙方都感到措手不及,眼神似乎相撞了,又迅速移開。蕭令望躲避徐慎如這麼久,本是出于主動,可如今竟莫名愧疚,舉手投足都覺不自在起來。

他猶豫片刻,順著樓梯到了二樓。二樓有個小客廳,有沙發,桌上有玻璃杯,也有酒。他走進去,關上門,心里還在想,徐慎如是不是真瞟見他了?如果僅是背影,那不容易被人認出,可要是正臉……那是躲不開的。

朋友還沒有上來,蕭令望自己倒酒喝,想著,其實也無甚可憂心的,徐慎如無非是看見他或者沒看見,是來找他或者不來,只要等一等,不就知道了?

他覺得自己才坐了一小會兒,門就被推開了。是徐慎如。屋里沒有第三個人,蕭令望立刻覺得自己方才心里念叨的“狹路相逢”是念得太早了——方才只能叫驚鴻一瞥,現在才是狹路相逢。

驚鴻沉默地飛到了他身后,走到他身邊。蕭令望曾以為這重逢會平淡無奇,但眼下的每一分鐘都在推翻這種設想。他異常緊張,連拿玻璃杯的手都是僵硬的,看著徐慎如慢慢走近,而徐慎如不發一言,只是也取了個玻璃杯,淺淺地倒了酒,到沙發另一邊坐下,小口地抿著喝。

蕭令望有些不知所措地向門口看,發現原本半掩的門已經被徐慎如關上了,可能還反鎖著。在這人為制造的私密空間里,他起了身,拿著杯子走了過去,訥訥地說道:“原來徐校長也在這里。

這不是個最禮貌的寒暄辦法,不過蕭令望沒在意,想必徐慎如也不會管什麼禮貌的。徐慎如被這麼問了,舉杯對他晃了晃,致意之后帶點笑地答道:“是呀,想不到在這里碰上。蕭二少爺,久違了。”

蕭令望又接不下去話了。他只好又倒了一杯酒回來,舉杯對徐慎如說:“我敬徐先生一杯,可以嗎?”

徐慎如坐著,他現在站著,所以徐慎如只能抬起頭看他。徐慎如這麼看了,就覺得蕭令望似乎比以前高了一點兒——可是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還長高的?那麼或許是成熟了。

他比以前黑了,胖瘦大概是沒有太大變化,黑得勻稱、細膩,并不顯難看。而且,其實那也不是太黑,是沾了煙塵,又終于被從煙塵里淬煉出來的樣子,只有一雙眼睛還那麼亮,烏漆漆的。

這是使徐慎如稍想落淚的烏漆漆,太黑了,太亮了,潔凈而干脆,是最深情也最無情的那種。他跟蕭令望對視了一會兒,便端起杯子,不慌不忙地喝盡了杯里的酒。

這是葡萄酒,琥珀色。徐慎如抿了抿唇,唇色是被酒潤過的,看得蕭令望心里一跳,聽見他說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路上方便麼?”

就像問候一個出門旅行的朋友,再平淡不過。

蕭令望怔住了。他可以說是昨天前天,反正徐慎如無法立刻調查他,再補一句“我回來匆忙,來不及拜訪徐先生”,這些事就都能揭過了。

但話在喉嚨里堵著,他卻吐不出來,最終忐忑地坦白道:“正月初三,我回來的。”

而今天連元宵節都已經過了。

徐慎如低下頭,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失落。他說:“好,回來就好,我知道了。”

蕭令望沒問他知道了什麼,徐慎如也沒加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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