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舊戰場 第75章

《舊戰場》第75章

您究竟有多殘忍!引誘白鴿,又拒絕照顧它。簡直像瑪格麗特,像她對待那些伯爵公爵,以欣賞翅羽上的血跡為樂。

徐校長或許要辯解說,自己本意并非如此,可我雖然知道,卻還是忍不住要埋怨您。

(啊,可擅長引誘本來也是一種風流,是一種令我欣賞的天賦,就像連您不必要的纖敏悲怨也對我構成引誘一樣)

白鴿就要飛走啦,徐校長。您要抓住它嗎?

您抓住,它就是您的了,不然它就要飛走了。飛到哪里去,我還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回來,我也不知道。此刻我是如此留戀、如此鐘愛著您……飛走使我心碎,但我卻要飛走啦。”

語句結束在這里。徐慎如捏著這兩張紙,沉默了。

他呆了一會兒,對著虛空喃喃地發問:“白鴿還在飛嗎?”

他猜想它已經不再飛了。它遠行,消失,或者去隨便哪一座城堡的窗口。它大約更想要一扇為它留著的、半開的窗,而不是雨水里緊閉的玻璃。

他心口升起一陣酸楚的刺痛。徐慎如把紙條折好,握在手里,站起來看了窗外一會兒,最終又慢慢地蹲在地上,無意識地摸著地毯的絨毛。

白鴿不見了,他對自己說。

徐若霜說到做到,真的拉著徐慎如回了家。

回的是徐若柏和徐若云同居的小公館,這四個人有至少十年沒在一張桌子上吃過飯,這時候湊在一起,居然還有點新鮮。

徐慎如一直偷眼看徐若云和徐若柏相處。他倒是不打算干涉,更多是好奇,好奇徐若柏心里究竟在想什麼。以他對徐若柏的印象,他二哥不像是一個喜歡用這種辦法泄憤的人,所以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大概就是認真的罷。

倘若是,他也不大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家里內闈后院這些事,從父母那一輩就一向奇聞輩出,所以到他們這代里出些什麼都不新鮮,只是想起前朝別的世家議論他們,說他們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便居然有些想笑的意思。

這話還是王采荊對他講的。王采荊說,自己在學界的朋友里,有人跟周伯陽有舊,曾聽過周氏那麼一句話,道是“徐氏的門風與訓誡子弟的規矩,自然不容我置喙,但我實在是不敢茍同”。

王采荊同他說起的時候并無任何批判之意,是拿這句當作比對江南與北方士子風氣不同的材料,他聽了也不惱,只淡聲笑道:“你又說我。”

眼下徐若霜想分家。以如今時代的風氣,這次一分,恐怕日后也要漸次各自為政了,高門大戶大約總要風流云散,徐慎如覺得有些感傷,但也實在沒有什麼挽留的意思。甚至若不是徐若霜拉著他來擋刀,他都沒資格、也不大有興致在此列席。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總是糾纏,有什麼意思?雖然他自己也不能免俗地在其中沉淪著。

他和徐若霜坐同一邊,大哥二哥坐另一邊,這是個長條的方桌,座次也是隨便坐的。徐慎如抬眼看,見對面的徐若柏給徐若云盛了湯,放在了手邊。徐若云裝模作樣地攔著他,當然沒攔住,過了一會,拿著勺子慢慢地舀了一口湯,喝了下去。

徐慎如看完了全過程,不由暗暗笑了一聲。看這陣勢,幾乎要讓人以為之前沒徐若柏陪著的時候,大哥都沒自己吃過飯,是餐風飲露生活的。

這一年徐若柏怎麼哄徐若云的他不知道,但結果擺在他眼前,竟仿佛是不錯的樣子。雖然還是好像有不對的地方,但一時也說不上來。

徐若云今天穿了他一貫喜歡的、銀灰色的綢衫,仍然是不嫌熱的長袖,幸好徐若柏不知道在房子里安了什麼,溫度倒還頗為舒適。他戴著金絲邊眼鏡,是四個人里唯一戴眼鏡的,神色安寧而矜持,話也說得不多,只聽著徐若柏和徐若霜兩個人慢慢地對話。

說到兄弟分家,和徐若霜要自己的那一份嫁妝上,徐若柏顯然不大贊同。他本來倒不是特別在意此事,畢竟他此刻經濟優裕得很,但分家之后自己和徐若云勢必要分開居住,何況他也不大明白,徐若霜倘若堅持要嫁妝,那給她也就是了,又為什麼非要分家不可?

然則徐若霜的大小姐性子一旦上來,便不愛退讓的。當年徐若云意指她淫奔、徐若柏在旁側一言不發的事歷歷在目,徐若云越是不肯,她就越是堅持,不管不顧的。

不分家,她名義上仍是受大哥的教養、要聽徐若云的話,她如何肯答應呢?

但她說到話里,倒也并不堅持,只含含糊糊的,見對方不答應,便裝作不提了的樣子,說些別的家常里短。話題轉到了兒女上。徐若柏想起分家的話題,自己也為自己嘆了一口氣。他兩個兒子年紀都不小了,眼看著就要為了家產明爭暗斗。長子要循嫡長當家的例,次子則覺得人人都是一樣的。

徐若霜也聽說過這事,知道他在嘆什麼,隨便又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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