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顧辰也能輕而易舉的在他的手上臉上找出不下十道傷痕,這些大多是鞭傷,甚至還有些燙傷。
太久沒得到回應,他開始四處爬動,嘴里不停地喊著“殿下”,最后摸到了顧辰身邊,挨著他的腳邊跪爬著喊殿下,半點看不出來當年探花郎的風姿。
現在看來,他眼睛和耳朵也不太好使。
顧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9
“殿下——殿下?殿下——”
顧辰后退了一步,沈軒抓不到他的衣角,有些慌急,開始在原地打轉。
嘩啦嘩啦的聲音又響起來。
顧辰這才低頭看見他身上還有一條手指粗的鐵鏈,之前他聽見的嘩啦聲就是這個發出來的。
他看沈軒情緒不太對,只好附身安撫道:“我不是昭仁殿下,我……”
沈軒仰著頭,瞇眼想看清楚面前人的模。可在真正看清楚顧辰的模樣時,他倒是瑟縮了一下,忙不迭地往后退去。
10
顧辰被屋子里的情形壓抑的待不下去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沈軒和站在窗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李景昭,緩緩退出了房間。
11
“殿下——殿下!!!”
李景昭跟著走出來,沒有再理會屋里的人。
走廊里沒有一個人,李景昭順手推開了對面的房間,“過來——”
他只走到門口就不肯再動:“沈軒真的是你……”
李景昭隨手撫過屋里的擺件,“是啊,確實是我,這個你的小青梅確實沒說錯。”
“那時疫呢?!!”
“你覺得呢?”
“你——”
“我愛而不得就把沈軒囚在這里,讓他過得身不如死,自然為了自己出冷宮也干得出這種事——”李景昭嗤笑一聲,“是不是?”
12
“可是他……”顧辰發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他吞咽了一下才勉強出聲,“李景昭……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的人……”
明明小時候,因為別人一句略帶善意的話都能開心半天。
李景昭好奇道:“怎麼,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顧辰攥著拳,感覺到自己嘴里的血氣,“至少,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這樣的人難道是那種施粥禮佛的大善人嗎?”他換了個姿勢,偏頭看他,“有的人在受苦受難時喜歡求神拜佛,可我不是那種人,顧懷玉——我只想看別人受苦受難啊,可看到他們受苦,我就開心……”
顧辰看著一字一頓道:“李、景、昭,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
“顧懷玉,我是天降的災星,天生就是遭人唾棄的,不然你以為昭仁公主是憑著好相貌和乖巧走到今天的嗎,嗯?”
“可那是人命啊——李景昭,你怎麼能用人命給自己鋪路!時疫中喪生的人可能已經為父為母,也可能為子為女,你怎麼能,你怎麼忍心——”
“怎麼,”他并不抬頭,從始至終都把玩著手里的小酒盅,“司天監說得我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格,就不許我造一個洪福齊天的運勢?”
“顧懷玉,我從來都不是那種受傷之后坐等別人來救的小孩——手段再不堪,我也出來了,你看——你再不滿意我的做法,不也還得為我做事?”
李景昭漫不經心的模樣一下就激怒了顧辰:“你——”
13
李景昭幾乎就是在逼著他講話。
因為氣憤,明明隔著一層血肉,他卻感覺自己的心幾乎要跳出來。
“那也是因為你抓了聞人他們!李景昭,我不要九夏螺了——你放了聞人和清行,我現在就走,不礙殿下的眼!”
“嘖,可惜啊,”李景昭聳聳肩,“現在不可以,你好不容易進了司天監,還得幫我做件事。
”
“好,你答應我,我幫你這件事,你就放人——”
他挑挑眉:“好啊。”
14
顧辰幾乎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聽到他的回復之后,轉身就走。
“啊,忽然想起來還有件事,真是對不住,”他聽見身后李景昭譏誚的聲音傳來:“還得勞煩駙馬陪本宮跑一趟兗州——”
15
顧辰走了很久,四喜才不知道從哪里出來了。
他看著李景昭坐在那里沒什麼動作,嘆了口氣,“殿下你這是何苦呢?”
李景昭還是一副不言語的樣子。
過了一會他才放下手里的小酒杯,“四喜,你看,司天監大概也有句話說對了,我天生就是個孤獨終老的命格……”
16
四喜最聽不得他說這種話,伸手抽走了他的酒杯,“呸呸呸,我看你就好得很,就是嘴巴忒不饒人,別說一個駙馬了,十個也不夠你造的,你這氣人的本事,不去和敵軍對罵,罵他個吐血而亡還真是浪費——”
李景昭:“……”
作者有話說:
時疫肯定不是小李散布的就對了,但是今天也是小李不說人話的一天——
PS:只要小兩口沒動手,那就都是在打情罵俏!
第39章 好心喂了驢肝肺
1
自從那之后,顧辰就沒在公主府見過李景昭。
也不知道他又在忙什麼。
2
一晃就過去三五天,到了他們出發去兗州的日子。
早晨的時候李景昭還是沒個影子,顧辰趴在床上心想愛去不去,不去正好,還省得他舟車勞頓大老遠的勞心費力,反正請旨的是李景昭不是他。
結果小衛來告訴他收拾行李的時候證明是他自己想多了。
畢竟又免費的勞力不用,這不是昭仁殿下的風格。
3
只是小衛來通知他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困得他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