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門口怎樣?”景安帝抬頭看了他一眼。
“駙馬竟然去司天監門前叫賣!國師大人都被驚動了——”
顧辰“……”
說的跟真的似的。
景安帝撫著貓身,點了下頭:“是這樣嗎?要朕說,被驚動的可不止國師一人。”
“陛下?”
“皇姐這都幾日沒上朝了,要朕看,駙馬可真是好本事——”
景安帝這句抱怨的可謂是真心實意,要他去看折子,還不如讓他去喂貓,皇姐這幾日撂挑子不說,可把他給累壞了,太傅也不給他放水,每天眼睛都快長他身上了,真是一點也不得閑。
這麼一想,景安帝看向顧辰的眼神就更不友善了。
顧辰:“???”
這鍋他可不背啊,李景昭不去那明顯是想偷懶,怎麼這也能賴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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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但凡他要不是當事人,都要給景安帝和楚既明鼓個掌。
他們可真是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不去排戲可真是屈才了。
還出門巧遇,萬般無奈出此下策,明明就是派人盯梢了,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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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言語,于是景安帝又道:“朕向來不聽信一面之詞,顧卿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顧辰:“……”
烏魚子。
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不明擺著倆人做了個套等著他往里鉆嗎,橫豎都是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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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是開了眼。
皇帝和臣子一起做戲,就為了好讓駙馬騰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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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一眼楚既明:楚既明站在臺階上,挑釁幾乎就寫在臉上了,滿臉都是“終于被我抓到你小辮子了”的喜悅。
他對此倒是無感,只是……
只是現在日頭毒,他跪的位置有些逆光,景安帝坐在那里,位置又高,難免還有些陽光漏下來。
顧辰看的時候有些刺眼,本就跪的頭暈眼花,這麼看過去也辨不清五官,只看得見一個黑影。
景安帝坐在上首,滿臉威嚴地問:“擾司天監清凈,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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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辰瞇了瞇眼睛。
先帝也這麼說過,只不是在晚上,看過去也是一團黑影:“謀逆叛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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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和他說過,回憶就是把鈍刀子,平時看著不聲不響不礙事,但其實總是不經意間刺你一下,不至于流血,但也能讓你疼個半死,沒半天喘不過氣來。
就那麼一瞬間,他忽然就不想為自己辯解了。
于是他垂頭道:“回陛下,卑職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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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怪楚既明,畢竟是自己擾亂司天監秩序在先。
先帝和景安帝都很在意司天監,之前特地囑咐過不許有任何人擾亂司天監秩序,違者當罰。
這是他后來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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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說過的話,那就是律法。
這才是司天監周圍沒什麼行人的原因。
大概整個大雍也只有他這樣被囚禁了五年的人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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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真的這麼說了,景安帝好像又不太滿意了,皺眉看向他:“可你畢竟是皇姐的駙馬,看在皇姐的面子上,朕也不能重罰……”
他說了一半,顧辰低頭繼續聽著。
“這樣吧——”景安帝抬手拍了兩下,貓兒輕巧地從他身上躍下去,“你就先跪著吧,朕也不重罰,什麼時候太陽落山了什麼時候再起身。”
顧辰看著天上的大太陽眼前一黑:早知道他就再搶救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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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仁公主到——”
顧辰跪的感覺自己前途一片黑暗的時候,忽然聽見四喜扯著嗓子喊出這句話時,險些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不過隨后他就看見了一片金紅色衣角從自己身側大步流星地過去了。
顧辰緩緩吐了口氣:可算是來了,再不來他怕是得橫著出去。
小衛腳程還挺快,回去得加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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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一口氣還沒喘勻。
然后就聽見李景昭說:“怎麼,合起伙來欺負本宮的駙馬?這種好事怎麼沒叫上我?”
“公主,公主萬安——”
楚既明看見突然出現的李景昭結結巴巴地問安,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顧辰:“……”
別問,問就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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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著,李景昭行了個敷衍的禮后還真就坐在了上首,好整以暇的看著顧辰。
顧辰默默地摸了下自己梗死的心臟:
李景昭,不愧是你——
第33章 是誰要動本宮的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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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昭一來,空氣立刻肉眼可見的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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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馬金刀地往那一坐,景安帝氣勢上先蔫下來三分:“皇姐,你怎麼來了?”
李景昭斜靠笑道:“那還真是我來的不巧了,正碰上陛下懲治駙馬。”
“也不是……”
他看著楚既明:“其實本宮就是來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要動本宮的駙馬——”
景安帝:“……”
楚既明:“……”
這話說得,就差沒直接責備他多管閑事了。
不管他皇姐向來就是這個脾氣,從小到大他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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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不動瓜還不能揉蔓了嗎?
于是景安帝有樣學樣地斜了一邊的楚既明一眼,笑道:“皇姐哪里的話,只是楚卿今日急匆匆地過來說駙馬竟在司天監門口賣起了觀星鏡……”他一指顧辰,神色有些為難,“這事駙馬也是親口承認了的,在司天監門口……這,畢竟不合規制……”
“所以就在御花園罰跪,嗯?”
“啊?我——不不不,其實,卑職……我其實……”
他這句是沖著楚既明問的,眼神直直地盯在他身上,好像要給他在身上戳出兩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