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還邊試著伸手來捉。
齊斯嘉頭皮發麻,這個纏人程度和他預想的不一樣啊!
第2章
這個口氣和舉止,活脫脫一個心智五歲的小跟屁蟲,他二表姐家那個小崽子就是這樣子。
百忍成金,百忍成金。
齊斯嘉心想,讓他裝,裝多了自己就知道沒意思了。
其后霍誼始終粘著他,他不得不單手燒水,單手泡茶,回到桌邊的時候感覺自己即將耐心告竭,深吸一口氣,給霍誼倒了杯茶。
霍誼終于肯松開他,但是視線不離開,捧著茶杯遮住下半張臉,睫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齊斯嘉被他盯得渾身不舒服,刻意移開目光,在心里組織好語言,準備好要和霍誼攤牌。
剛要開口,卻聽到霍誼驚叫一聲,隨后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四濺。他嘴唇被燙得鮮艷了起來,茶水些許濺到衣服上,眼睛無措地睜大,像受到了驚嚇,不知所措地站起來。
齊斯嘉眉毛一擰,把他扯開。
霍誼手捂著唇,小聲道:“這是什麼,好燙啊……”
“茶啊,”齊斯嘉莫名其妙道,“你不知道?”
霍誼:“什麼是茶?”
“茶不就是……”齊斯嘉說到一半,指著茶杯問,“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霍誼開心地答:“知道!杯子!”
齊斯嘉又指茶桌。
霍誼答:“桌子!”
齊斯嘉指向茶壺。
他一下子犯了難:“唔……嘴巴很小的杯子?”
齊斯嘉有了個可怕的猜想,扯住他的手腕,把他帶到樓上去。一路上他指著這個那個問霍誼認不認識,霍誼乖乖回答,有的肯定有的否定。
突然他停了腳步。
齊斯嘉以為他有什麼事,回頭。
霍誼卻委委屈屈說:“痛,要牽手……”
齊斯嘉沉默地瞪他,他一臉無辜,乖乖自己低下頭,把齊斯嘉的手調整好,重新牽住。
齊斯嘉深吸一口氣,問他:“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霍誼剛才連續三個答不上來,聽到這個問題,自信滿滿地抬頭:“知道,你是我老公!”
齊斯嘉:“……”
霍誼卻突然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里。他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聽見懷里的人一本正經地說:
“哥哥說,你會牽我,然后會抱我。但是等了好久你也不抱我……就我先抱抱你好啦。”
齊斯嘉瞬間想退貨!你知道你哥說的抱是什麼意思嗎,啊?!
第3章
齊斯嘉就知道,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霍闌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幫他家渡過難關,還白送他一個弟弟。
敢情這個白送的才是傻子!
齊斯嘉默念: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有來有回,要攀霍家的高枝,不付出代價是做夢。
霍誼還抱著他,像個小動物一樣依偎在他懷里。齊斯嘉深吸一口氣,把他扯開,帶他回客廳,把自己那杯已經涼了的茶遞給他,要他聽話坐好。
然后出門砸了兩個東西冷靜下來,撥通了電話。
齊斯嘉很聰明地沒提霍家的隱瞞,只是問了霍誼的情況。
霍誼三年前高考前夕遭遇車禍,撞斷了左肩和左手臂,全身多處受傷,頭部受創深度昏迷。起初在國內治療,但效果不佳,就又轉送到國外,一段時間后好不容易醒來,卻忘掉了許多東西,記憶力也逐漸下降,惡化程度最嚴重的那段時間甚至連自己父母都認不出來。
當時的霍老爺子勃然大怒,疑是仇家尋釁滋事,沒想到追查到最后,竟然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車禍。
后來前后聯系了眾多專家,又聘請了一名心理醫生專門為他治療,斷斷續續三年過去,才好轉成現在這樣。
齊斯嘉對著被自己砸壞的花盆瞪眼睛:“……霍家都治不好的,我不可能通天治好吧?”
霍闌道:“沒有這麼指望你。”
齊斯嘉:“那請霍先生明示,您把您弟弟嫁給我做什麼?”
霍闌:“我昨天晚上說過了,要你好好待他。”
齊斯嘉:“霍先生,人不能吹牛,我老實說吧我和他才認識沒幾天我不可能比您家對他更好——”
“你和他認識沒幾天?”
“您也不是不知道……”
霍闌又意味深長道:“沒事,多認識幾天就好了。”
電話掛斷了。
齊斯嘉向來發脾氣都是二話不說直接砸東西,導致他家日常開銷之一,就是給他置換這些被砸壞的東西。砸完他再轉頭泡茶,告訴自己要修身養性,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但今天他砸多了,氣還悶著,難得地繞著圈走罵了幾句臟話,最后也沒辦法,只能回屋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天色都不復明亮,屋里也暗了許多。齊斯嘉一推開門,就看見霍誼從沙發上探出個腦袋來,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
走近一看好像還哭了,眼角紅紅的,受了冤枉一樣地說:“好黑……”
齊斯嘉順手打開開關:“黑你不會開燈嗎?”說完他想到霍誼搞不好真不會,強行扭轉口氣,“……為什麼不叫我?”
他走到了沙發旁邊,霍誼這才像解除禁令了,迅捷地撲到他身上。
齊斯嘉其實一點也不習慣身體接觸,一下子僵住,強迫自己放輕語氣,要委婉一點告訴霍誼別亂抱。
霍誼卻依戀地蹭蹭他:“因為要聽話,乖乖坐著,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