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飯。」
喬澤知很少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我覺得奇怪,偷偷看了他一眼。
這一看,我愣住了。
喬澤知竟然一邊吃飯,一邊在和人聊天!
他從不在吃飯時回別人的消息,哪怕是工作消息,也要等到吃完飯才回。
「在和誰聊天?」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問出了聲。
喬澤知極快地收起手機;
「一個朋友。」
「……」
撒謊。
這回我是真吃不下了,隨意扒拉了兩下,擱下筷子就想走。
「站住。」喬澤知臉色難看地盯著我碗里幾乎沒動過的飯菜,「吃完了?」
我不太想搭理他,敷衍地點點頭。
喬澤知沉默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放下筷子,走過來一把抱起了我。
「行,你不吃,換我吃。」
7
喬澤知沒吃成。
我反應冷淡,搞得他也失了興致,最后只按著我補了個標記。
晚上我背對著喬澤知躺著,沒一會兒就被他捉著腰,強硬地拖回懷里。
喬澤知安靜地抱了我一會兒,突然開口:
「周六......」
我心里一緊,猛地抬頭看他。
喬澤知順勢低下頭,吻我的眼睛,好一會兒后,他接著說道:
「周六我有點事,不能陪你了。」
這是好事。
我不用費盡心思找借口去見紀柟了。
但鬼使神差地,我問了一句:
「標記怎麼辦?」
他的信息素,可維持不了一天。
喬澤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等回家,再補。」
「可以嗎?」
這種事,他從來不問我的意見。
這突然問一下,倒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像我多想被他標記似的。
我紅著耳根,僵在他懷里沒出聲。
喬澤知見我不說話,抱我的力道更緊了點,又問了一遍:
「邱時,可不可以?」
看他這模樣,我感覺要是不回答,他很可能要逼問我一晚上。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先例,那次喬澤知最后用了非常規手段,硬是從我嘴里撬出了答案。
我怕重蹈覆轍,忍著羞恥點頭:
「可以。」
8
周六一大早,喬澤知就出去了。
他一度想讓他的味道永遠留在我身上,折騰了三年,也只是徒勞。
不反復標記,等到了我和紀柟約定的時間,他信息素的味道早散得干干凈凈。
紀柟說的老地方,是我們戀愛時最愛去的一家餐廳。
自從和喬澤知結婚后,我就沒來過了。
餐廳沒什麼變化,紀柟也沒什麼變化。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盡管在短信里那麼激動,真見面了,紀柟只是克制地伸出手:
「時哥,好久不見。」
我握了上去:
「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帥。」
「時哥更帥。」
紀柟預定了從前我們最喜歡坐的位置,他拿著菜單晃了晃:
「老三樣?」
我搖搖頭:
「你先點,我再看看。」
紀柟愣了一下:
「口味變了?」
被喬澤知強行投喂了三年,確實變了不少。
我點了點頭:
「現在更喜歡清淡一點的。」
我和紀柟一起長大,盡管三年沒見,也不至于沒話聊。
他給我講國外的生活,我跟他說近期的實驗成果,聊得非常愉快。
前提是要忽略某些不宜提及的話題。
比如——
「時哥,喬澤知對你好嗎?」
紀柟喝了點酒,臉蛋紅撲撲的,一看就醉了。
我沒想到他酒量比起三年前更差了,趕緊去奪他手里的杯子,紀柟靈巧地避過,自顧自地罵罵咧咧:
「我就知道,喬澤知對你不好!」
「他打小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把你搶過去,就是想欺負你!」
小祖宗,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9
紀柟會這麼說喬澤知,是因為他對喬澤知的第一印象,實在太差。
那時我們高一,喬澤知高二。
當時喬家剛把重心轉回國內,喬澤知跟著父母回國,轉到了我們學校。
那時他還沒分化,不是現在這副令人生畏的閻羅樣,長得白白軟軟的,乍一看很好欺負。
長得軟、背景不硬,這種人在貴族學校攏共也沒多少,有幾個二世祖,很快盯上了喬澤知。
我第一次見喬澤知時,他正被二世祖們堵在廁所,為首的那個要用手去拍他的臉,被他退后一步躲過了。
二世祖怒了,吼了一聲就要沖上去揍他。我那時被喬澤知的外貌騙到了,生怕他吃虧,沖過去擋下了二世祖的手,笑道:
「要打的話,和我打唄?」
當時邱家還沒沒落,二世祖看清是我,憤憤地收回手:
「你最好能一直護著他。」
當時的我和他都不知道,我這一擋,護的不是喬澤知,而是這群二世祖。
他們走后,喬澤知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直把我看得有些發毛了,他才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
我松了一口氣,自以為瀟灑地擺擺手:
「好事不留名,有緣再相見。」
再相見來得挺快的。
當天傍晚,我和紀柟一起回家時,聽到了細弱的哀號聲。
循著聲音找過去后,我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巷子里躺了七八個人,正是剛才那群二世祖,他們渾身青紫,不斷哭叫,也不知傷到了哪里,一群人連站起身都做不到。
喬澤知站在那群人中心,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他看上去不像是經歷過一場打斗,連白色的校服襯衫都干干凈凈,只有右手緩緩往下淌血。
但那血顯然不是他的,他慢悠悠地蹲下身,拍了拍為首的二世祖的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