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最近很不對勁,這兩天還聯系不上,房東說有個男人幫他退了租。」
「你幫我查查,他身邊最近有沒有出現什麼可疑的陌生男人。」
江確不動聲色地重復:「陌生男人?」
「我了解莊逐,他膽子小,不可能主動越界,肯定是誰手伸太長。」
陳馳的聲音森寒,帶著濃稠的惡意:「敢碰我的東西,我要把那男人碎尸萬段。」
頭發被拉扯得有點痛。
我不高興地抿了抿唇,一把抓過江確的手,報復性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江確悶哼一聲,警告地捏了捏我的后頸:「小瘋子,別鬧。」
陳馳靜了靜,狐疑地開口:「江確,你那邊……」
江確用眼尾掃過我,笑了下:「我弟。」
陳馳明顯松了口氣:「就是你以前提過的那個寶貝弟弟?找回來了?」
他帶了幾分討好:「說來我們還沒見過,都是朋友,以后有機會帶來認識認識。」
江確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放心,會有機會。」
掛了電話,他似乎心情不錯,去酒柜拿了瓶酒,對我揚了揚。
「來點?」
那瓶酒最后大半進了江確的肚子,我卻先醉得不行。
「酒量還是這麼爛。」
他笑我,起身準備去給我煮醒酒湯。
我阻止了他。
「你怎麼……」他臉上的笑淡了淡,偏開頭,「……衣服穿好。」
我不作聲,把領口又往下拉了拉。
江確很高。
他克制地按住我的手,聲音似乎從離我很遠的地方傳來:「小逐,你醉了。」
我順勢抓住他的手,仰頭對上他的視線:「是不是你也不要我?」
我沒用力,可他沒有抽出來。
我站起來,紅著眼睛慢慢抱住他,聲音帶著脆弱的顫音:「哥,我只有你了。」
半晌,耳邊隱約響起嘆息,江確回身抱住了我。
窗外月光搖曳,屋內熱意升騰。
上次的領帶還是用上了。
我哭了整夜,想逃,卻又被他拽住腳踝拉了回去。
醒來時全身酸痛,已經被清理干凈。
江確正站在床邊,垂眼定定看著我。
他逆著光,神情模糊。
我仰頭看著他,嗓子啞得不行。
「昨晚……都是成年人了,我會當成什麼也沒發生。」
「再說,也是我自愿……」
江確掀起薄薄的眼皮,氣笑了:「過河拆橋?」
我的目光掠過在他肩上留下的幾道抓痕,裹緊身上的被子,開口時,帶了自嘲。
「江確,你只是可憐我。」
9
江確靜了靜,失笑。
下一秒,他忽然伸出手揉亂了我的頭發。
我有點委屈,又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他收攏笑意,語速很慢,語氣卻很認真:「小逐,這個世界上需要可憐的人很多。」
「可是,他們都不是你。」
「我不會因為同情一個人,就和他做這種親密的事情。」
我的手指蜷了蜷。
那是因為……他對我也多少有幾分喜歡嗎?
他注視著我,聲音微沉:「當初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重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會是一個無法回避的話題。
我錯開他的視線,艱難地坦誠了:「我怕你先把我送走。」
江確詫異地擰眉:「送去哪兒?」
我沉默了幾秒,那些橫亙了多年時光的惶恐似乎又涌了上來。
「我聽到你的電話……說喜歡男人惡心,還說我親生父母想接我走。」
「我害怕,親耳聽到你讓我滾。」
他面露恍然:「就在你偷親我以后?」
我抿了抿嘴,默認了。
他回憶了很久,才隱約想起來:「那天,有人拿你來開玩笑……我確實挺生氣的。」
他沒有細說,想來一定是一個充滿狎昵意味、極為冒犯的「玩笑」
。
腦海中浮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說起來,好像那之后,這個人確實從圈子里銷聲匿跡了。
「至于你的親生父母……」
「小逐,他們的確有這個意思,可我舍不得。」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我很自私地和爸媽商量,晚一點再告訴你。」
「何況,那個吻,我當時的確不知道。」
溜進窗簾的一抹晨曦悄然退場,一聲鳴笛打破了室內長久的沉寂。
江確抬手碰了碰我有點腫的眼睛,有些不自然:「昨晚……有點失控了,還難受嗎?」
沒了酒精的加持,我回想起昨夜種種,后知后覺地臉上滾燙。
我把通紅的臉埋進了被子,悶悶地小聲說:「哥,還困,你陪我再睡會兒。」
「好。」
熟悉的冷香中,我迎來了久違的好眠。
再度醒來時,江確在旁邊接電話,聲音有點懶。
「還有事嗎?」
「把我弟也帶上?成,我問問他。」
……
察覺我醒來,他側頭問我:「下周三他們想聚一下,去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依戀地把臉貼在了他的肩上。
江確眼睛里掠過很淡的笑意,親昵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粘人。」
聚會地點還是上次那個會所。
我剛進包廂,就聽到帶著顫音的一聲。
「莊逐?」
我循聲望去,便見陳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我。
不等我開口,他已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我面前,伸手就想握住我的肩。
一只手及時橫在了他面前,淡聲提醒:「你嚇到他了。」
陳馳這才注意到跟在我后面的江確,神情微變。
他的目光在我們之間打了個轉,驚疑不定:「你們……又在門口遇到了?」
江確笑了笑,替我回答:「沒有,我們一起來的。」
其他人的聲音陸續涌入耳中。
「江哥,你終于大駕光臨了。」
「稀客啊~」
……
一片嘈雜中,江確抬眼掃了一圈:「都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