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贖罪卸任元帥,后來又嫁入宮廷成了帝國夫人,這才免去世家詰難。
「關于那支藥劑,所有人都以為是蟲族的陰謀。」杜爾迦在投影里與我們對視,眼神中的痛切卻袒露無遺,「事實上卻只是皇子奪權的陰謀而已,后來他果然如愿成了陛下。」
「亞柏斯在戰場上給我下藥,讓我突然進入發情期,不得已和他進行臨時標記。」
「事后動用權力誤導我,讓我對他心懷感激。表面支持我銷毀信息素紊亂藥劑,成立 Omega 保護協會。暗中卻鼓勵言忠繼續研究,以此獲取言家的支持。」
「十幾個兄弟因為我自剖腺體,成了殘廢,我心中愧疚不敢去見他們。亞柏斯承諾我一定會安撫優待,轉頭卻挑撥離間,讓我幾十年在軍部的努力毀于一旦,都做了他的嫁衣。」
「我受情勢所迫嫁給亞柏斯,那天沒有一個兄弟到場,軍部都是他新安插的保守派,一群令人厭憎的老家伙推杯換盞。」
「你們那時年紀還小,一群沒有分化的孩子在婚宴上打打鬧鬧,唯獨小麟走到我身邊,問我為什麼不笑。」
「后來很多年我都再沒有笑過。因為亞柏斯又說他想要我的愛。我是信息素紊亂藥劑的第一批試驗者,他用數不清的藥物讓我對他的信息素成癮,讓我說愛他。」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因為我死了,他終于肯放我回家。」
「戰士本應該死在戰場上,他讓第八軍團送我離開。」
「他不知道八軍團有個小孩叫成麟。我從前在蟲族嘴里救了他的命,他就把心臟還給我,又用十年拼起了我破碎的精神海。
」
我心情復雜地看向成麟。
本以為這小子是整個軍團最單純、不近 O 色的,合著早在十幾年前就把自己賣了。
杜爾迦說到這頓了頓,眼神柔和地抬起手。
雖然只是投影,可成麟還是屁顛屁顛地湊過去,用栗色的短發碰了碰她的手心。
杜爾迦的目光轉向言度,原本波瀾不驚的語氣帶了幾分復雜:「阿言,如果不是我那一場意外,你在軍部的路不會如此艱難,言忠或許會選擇支持你,而不是走到那個偏執的地步......或許你會更強,成為我之后的帝國元帥。」
我舉手抗議:「當著我的面這麼說,多少有點不尊重了啊。」
言度沒有回答,反而話鋒一轉:「如果我沒看錯,您現在應該位于帝國外圍的星艦上吧?」
「十幾年前您假死離開皇宮,多年來混跡于星空海,收攏星盜的力量。」
「您縱容甚至暗中幫助言忠,讓他掌控了大量的財富與武器資源。」
「等到時機成熟,言忠成為陛下最信賴的人,以議長身份掌握帝星布防。」
「您聯絡成麟,向蟲族出賣帝國的行軍部署,讓我們戰敗,引元帥和我來到荒星。」
「再以我們為誘餌,抓捕我父親言忠,又將元帥引離,從而控制帝星。」
杜爾迦感慨道:「不愧是我教過的學生,阿言還是這麼聰明。」
言度卻笑了:「您該不會以為,牧晚成真的是靠我相讓才當上這個元帥的吧?」
我拍了拍成麟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言忠雖然貴為議長,可帝星軍防絕不只有他一人掌控。
我早在行徑路線改變,星際躍遷的時候發出通訊,召集部下十軍團。
雖然我手上沒有任何通訊方式,但十軍團之間自有聯絡信號。
信號發射器一直掛在成麟腰間,不遮不掩。
敵方都已經這麼放水了,我總該順水推舟才是。
言度費勁扯皮了這麼久,那群家伙再磨蹭也該到帝星了。
我從座椅下抽出作戰服,轉頭問成麟:「一起走嗎,八團長?」
成麟抿著嘴,卻只是望著女人的投影不說話。
杜爾迦看上去卻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笑:「你也要離開了嗎?」
成麟這時候成了個鋸嘴葫蘆,我都替他著急上火,插嘴道:「那當然,八團長他再喜歡你,也是帝國的軍人,絕不會像你那樣自甘墮落,踐踏軍人的榮耀。」
言度穿好了作戰服,輕輕一攬我的肩膀:「我們先走吧。」
我不知道為什麼耳根有點熱:「嗯。」
最后回頭望了一眼,只見杜爾迦垂眸望著少年,眼神中是我們都看不懂的笑意:「謝謝你陪我走過這段路,那麼再見了,成麟。」
通訊掛斷,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飛船里。
35
不知是意外還是成麟故意為之,這艘飛船恰好停在第五軍團前往帝星的必經之路上。
我和言度搭載軍艦,直通帝星。
許久不見的五團長,還是一如既往地猥瑣:「老大,我怎麼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這幾天奔波勞碌也沒工夫洗澡,我以為自己臭了,趕忙低頭聞了聞:「有嗎?什麼味啊?」
五團長一臉高深莫測:「我覺著吧,像言副官的味道。」
我一拳砸上他的眼眶:「你給我滾。」
36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帝星作戰。
這場戰斗卻比想象中要輕松很多。
杜爾迦手下的星盜如同一盤散沙,悍勇有余而毫無計謀。
被她控制的言忠部下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見機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