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如愿以償,再看看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24
幾個小時后,房間外傳來火炮聲,有人入侵。
我和言度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很快成麟闖了進來,一身狼狽的傷痕,拉著我的胳膊急切道:「元帥快走。」
我假模假樣地猶豫了一下:「那言度......」
成麟冷笑:「別管他了,言忠畢竟是他爹,總不會真的傷害自己兒子吧。」
我一狠心,不再回頭:「走。」
只能希望成麟說的不全是假話,言度他能自己保重了。
25
成麟帶我脫離了飛船監獄,卻沒有離開荒星。
而是重返地表,拐進了一道暗門。
門后是一個地下基地,看上去已經建成了很多年。
我:「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清楚了吧?」
成麟熟練地從墻壁上找到暗格,拿出創傷藥給自己包扎,順便丟給我一支營養劑:「先補充一下體力吧,老大,我慢慢說給你聽。」
26
成麟提起了一樁舊事。
十幾年前信息素紊亂藥劑還處于初步研究,并沒有成為禁藥。
杜爾迦元帥率軍和蟲族作戰時,卻被這種藥劑影響進入發情期,差點在戰場上引起動亂。
當今陛下那時候還是皇子,舍身對元帥進行了臨時標記,并在戰后支持元帥,終止了信息素控制的藥劑研究,并成立了 O 權保護協會。
元帥也在退役后選擇與陛下大婚,成全了一段佳話。
可惜 Omega 的體質先天受限,元帥早年在戰場上落下病根,嫁給陛下沒幾年就病故于皇宮。
言忠議長屬陛下一黨,主持了當年的禁藥銷毀行動。
事實上卻以公謀私,仍在黑市中縱容禁藥,并且長期作為跨星際人口販賣組織的保護傘,從中牟取暴利。
而這個荒星,就是言忠掌管的販賣中轉地之一。
27
成麟一臉沉痛:「老大,我在邊關駐扎時,多次收到 Omega 的求援信號,卻又消失在這個荒星,也是在探查時被抓的。」
「幸好我早有防備,提前聯系了以前的一些流浪者朋友,才能幫我們兩個脫身。這里也是他們提供的藏身處。」
我沉默不語,成麟又試探性地開口:「我不知道言度對您說了什麼,但他應該和言忠議長見過面了。也許......言副官就是言忠派來引誘你的呢。」
我:「......」
腦海里浮現出言度那張清冷的臉,即使被標記時也只是繃緊了下頜,一聲不吭的隱忍樣子。
總覺得「引誘」這個詞,還不如用在我身上更合適一些。
我深吸一口氣,把腦海里不那麼正經的內容揮散,然后問道:「所以你把我帶到這里,是希望我怎麼做?」
成麟建議道:「老大,言忠那只老狐貍在帝國,我們回去就是送死,指不定被安上什麼罪名呢。不如就留在這里搜集證據,然后找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
我露出一個笑容:「你想得周全,那就這麼辦。」
成麟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一切交給我吧老大,你小心躲在這里別被發現就行。」
28
按照成麟的安排,我就待在基地里游手好閑。
他所說的「朋友」,我也撞見過幾回。
氣息兇悍凌厲,不像是什麼流浪者,反倒更像是我無數次直面的敵人——那群無惡不作的星際海盜。
成麟這小子,瞞著我的事情看來還不少。
我數著日子,在青菜成熟那天混出基地,回到了我和言度的家里。
家里有煙火氣,廚房里炒著青菜和肉,香味彌漫。
不出意料,言度在家里等我。
出乎意料,炒菜的是他老爸。
我探頭進廚房,對眼前圍著粉色圍裙,看起來熟悉又陌生的言忠豎起大拇指:「看不出來啊,議長您還有這一手。」
言忠對我翻了個白眼:「少在這里礙手礙腳,出去陪我兒子說話,他這幾天的心情可不太好。」
我坐回桌前,小聲問言度:「你怎麼回事?我倆當時打暗號,不是我把成麟引過來,你想辦法控制起來嗎?怎麼還把言議長帶來了?」
言度的眉頭微動:「他想拉攏你,跟蹤我來的,甩不掉。」
我看他面前的茶杯空了,拎起茶壺摸了摸溫度,給言度續滿。
順便給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嘀咕道:「那也太沒誠意了吧?我好歹也是帝國元帥,他身為幕后黑手,用一頓飯就想收買我啊?」
言度面無表情:「不是飯,是我。」
「他的手下以為我只是個帝星來的 Omega 少爺,注射藥物改造我的身體,言忠發現是我的時候已經晚了。」
「所以他想將錯就錯,讓你和我結婚。」
我一口茶水嗆在嗓子眼里:「可你那天不是和我說沒事嗎?還沒到信息素成癮的地步。」
言度:「因為當時還差最后一步,注射特定的 Alpha 信息素,或者被某個 Alpha 標記。」
他喝了口茶,十分平靜地闡述:「事實上從那天臨時標記之后,我的身體就無法再接受其他人的信息素了。」
我的掌心忽然出了汗,手里的茶杯都有些打滑:「這麼嚴重?那你以后豈不是只能對我有反應了嗎?」
言度垂眸:「沒事,反正我原本就不打算結婚,還像從前一樣用抑制劑就好。
」
我放下茶杯正襟危坐,手心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摩擦:「不是,言度你聽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