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度忽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在想什麼？惋惜我不是個 Alpha 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冷靜下來：「從小到大很多人都這麼說，如果我是 Alpha 的話，一定是帝國最頂尖的人才。」

「我總想證明 Alpha 沒什麼了不起。就像杜爾迦老師，她不也是以 Omega 的身份成為帝國元帥，還率軍大敗蟲族，奪回了帝國十三星，立下赫赫戰功嗎？可是......」

言度說到這里一滯，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最后苦笑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在想，是不是生錯了性別，就應該早點認命。至少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只要一針藥劑，任何 Alpha 都可以掌控我。」

我看見他手臂上布滿的針孔，認真道：「我確實覺得可惜，但不是因為你的性別。」

「言度，性別不會削弱你的能力，無論 Alpha 還是 Omega，你都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之一。」

「我只是愧疚自己沒有照顧好你，不是以一個 Alpha 的身份，而是作為上司和朋友的責任，我沒能考慮周全，對不起。」

言度沉默良久，最后說：「沒關系。」

「我是帝國的戰士，接受刑訊拷打是必修的課程，只不過是和你們的方式不太一樣而已，不用在意。」

我點點頭，欲言又止：「那你的身體還好嗎？」

言度：「放心吧，我沒事。注射這些藥劑只是初步的身體改造，還沒到信息素成癮的階段。」

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可你剛才不是還說，只差一針藥劑就......」

言度打斷我：「牧晚成，你不覺得自己的狀態有點奇怪嗎？」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果然有點燙：「是嗎？我還以為是被你的事氣的。」

言度嘆了口氣：「牧晚成，你路上應該被他們注射過信息素紊亂藥劑，再加上剛才情緒波動刺激了藥效，易感期提前了。

」

我心想，好像自從在荒星和言度見面以來，他總是在嘆氣。

我感嘆道：「那他們還真是一視同仁啊。」

言度沒搭理我，自顧自地分析道：「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刺激你進入易感期應該有三個目的。」

「第一：收集你的信息素，在帝國樣本庫中進行比對，確認你的身份；

第二：把你的信息素作為素材制藥。越是頂尖的 Alpha 信息素越能刺激 Omega，從而達到控制效果；

第三：按照我們之前的人設，我作為大家族的 Omega 少爺和護衛茍且，絕對是浪蕩丟臉的行徑。如果到時候家族真的派人來接我回家，他們只要透露這個消息，家族為了保存顏面，自然會不了了之。」

我理智分析道：「第一個目的，因為我們的身份檔案信息都是機密，他們查不到；第二個雖然惡心但我也沒辦法控制；至于最后一個......」

我眼神躲避，組織了半天語言，最后憋出一句胡話：「你能不能別盯著我看？雖然咱們是好兄弟好戰友，但是 AO 有別，你這樣是不是有點越界了。」

言度：「......」

他又在嘆氣了，起身走到牢房的角落里，眼不見心不煩地面壁：「你自己忍一下，我在這等你。」

我小聲嗶嗶：「可你的存在感太強了，能不能出去等？」

言度曲指敲了敲緊閉的房門，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我：「好像太不行，那你捂一下耳朵吧，辛苦了。」

18

我渾身滾燙，呼吸急促：「言度。」

言度應了一聲：「怎麼了？」

我半死不活地問：「你還有γ麻醉針嗎？我現在就像那個火爐里的烤地瓜。」

言度：「易感期用γ藥劑，你打算爆體而亡，還是終身不舉？」

我悻悻道：「那我還是做地瓜吧。」

19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言度，你記不記得有一年巡邊，咱們被蟲族包圍，在礦星躲了三個月？」

言度：「嗯。」

我：「礦星上什麼吃的都沒有，所有人都餓得抓心撓肝，偏偏八團長成麟到了易感期，信息素還是烤腸味，我當時真的想吃人。」

言度：「所以呢？」

我蹲在離他最遠的角落里，唉聲嘆氣地畫圈圈：「你不知道，你現在杵在這里，簡直比那時候的成麟還過分。」

言度冷酷無情：「你少說兩句話，或許還能舒服一點。」

20

我神情恍惚：「言度，我大概是不行了，居然真的開始幻想烤腸......好香啊。」

言度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后：「不是幻覺，有人來了。」

我的意識瞬間歸位，警惕地起身把言度攔在身后。

腳步聲由遠及近，幾個自衛隊成員壓著一根烤腸......哦不，是烤腸味的八團長走來。

我和言度對視一眼，小聲問道：「成麟怎麼會在這里？」

言度略微皺眉：「你失蹤以后，我和幾個軍團長分頭找人，接連遭到伏擊。現在看來并不是意外，而是有預謀地把我們引來這個荒星。」

我喃喃道：「星際中類似這樣的荒星不知道有多少，我們腳下這個難道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言度忽然說：「你一直沒問過，我為什麼會受傷來到這里。」

我眨了眨眼睛，沒敢吭聲。

言度：「那場戰爭我們輸得蹊蹺，蟲族像是早就知道了帝國的行軍路線，所以才能設下埋伏，等我們自投羅網。」

「以你的手段，即使不借助光腦，想聯系到軍團長也不是難事。」

「之所以一直守在這里，就是要看看接下來誰會出現，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