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命中目標,或者沒有打中致命部位,都會激怒歹徒,到時候里面的所有人質都會成為他泄憤的活靶子!”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顧凌轉頭看向狙擊手,“你能不能行?”
“我……”狙擊手咽了口口水,“打鋼架沒有問題,但歹徒是在移動的,你怎麼確定他會乖乖站在那個位置?”
“我能保證歹徒站在那個位置,你是不是就能保證打中?”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必須!如果有一點偏差,里面的人質就會有生命危險!”顧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算了,槍給我,我去。”
“小顧!不要胡來!”溫局長攔住他。
“胡來?我的槍法在全國公安系統聯賽里是第一名!”
溫局長愁得頭發都要白了:“我不是懷疑你的槍法,我是認為這個方法不可行。銀行那邊馬上就把錢送過來,或許我們可以等他上車之后再進行抓捕,無論如何人質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可我們沒有時間了,他已經有毒癮發作的征兆了!”
兩人各執己見爭吵不休,時間一分一秒向前流去。
反斗城里很多人的精神都有點撐不住了,就連最開始興致勃勃的柯一宸都開始犯困了。
他耷拉著自己的小腦袋趴在左誠肩膀上,撅著嘴嘟囔:“一點都不好玩。”
左誠心想,少爺,你真以為看電視呢。
柯一宸在他懷里扭了扭:“左左,我要尿尿。”
左誠說:“忍忍。”
柯一宸說:“忍不住了。”
左誠:“……”
柯一宸:“這幫警察可真沒用,要是我兩個爸爸在,早就把這個歹徒打趴下了。”
左誠沉默了會兒,說:“真忍不住了?”
柯一宸:“真忍不住了。
”
左誠剛要再說點什麼,突然聽到那歹徒怒吼道:“已經過去五十分鐘了!錢怎麼還沒到?車呢!車在哪里!你們是不是在騙我,是不是!”
“五百萬不是小數目,就算去銀行提現,也要先預約……”其中一個警察話還沒說完,歹徒突然轉身沖到其中一個人質身前,把槍頂在了她腦門兒上。
那人質是反斗城的女營業員,很年輕,整個人嚇得幾乎要癱在地上,滿臉驚恐嗚咽不止。
“你們就是在騙我,我不相信警察!三分鐘,三分鐘錢和車不到,我就打爛她的腦袋!”
警察還沒說話,左誠卻突然放開柯一宸站了起來。
“你太吵了。”
人質、警察包括歹徒都因為他這句話愣住了,連那個被槍頂著腦門兒的姑娘都忘記了哭。
毒癮已經開始發作的歹徒雙目通紅,涕泗橫流,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嘶吼著就把槍對準了左誠。
“你找——”
左誠瞅準時機,迅猛出擊,一腳踢向那人握槍的手腕。
歹徒的最后一個字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砰”的一聲槍響,在場所有人的靈魂都在瞬間出了竅。
爭論了半天依然沒有做出決定的顧凌和溫局猛然對望一眼,齊齊轉身往商場里跑。
戰斗結束在轉瞬之間。
在那一腳精準的力度和角度下,歹徒的手腕忽然折向了一個非常詭異的軟垂角度。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左誠長腿收勢,半空中一個回旋,電光石火之間那歹徒的身影便如同一塊破布般向后飛去,狠狠撞到了擺放玩具的貨架上。
迸散飛濺的玩具雨中,左誠一伸手接住了那把飛到空中的手槍,展臂對準,毫不猶豫就是一槍。
顧凌沖進反斗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極具沖擊力的畫面——身高腿長的年輕男人如同從天而降的救世主,挺拔站立于一片狼藉之中。在他的面前,作惡的歹徒捂著中槍的大腿凄厲慘叫;在他身后,受驚的人質仿佛還沒從這驚天逆轉中回過神來,紛紛抬頭不敢置信地仰望。
左誠舉槍的手還沒放下,高大的身形修長健美,衣服底下肌肉勃發,讓人毫不懷疑那身礙事的布料之下有著怎樣一副讓人垂涎的好身材。
顧凌的腳步生生止住,他覺得左誠那顆子彈沒有打在歹徒的大腿上,而是拐了個彎兒,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這也太他媽……神奇了。
左誠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看到是他,一言不發把槍丟過去,抱起看戲看得正津津有味的柯一宸往外走去。
顧凌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手攔住了他:“等等。”
左保鏢:“???”
顧凌攔住他的時候完全只是遵循本能,壓根兒沒想過攔住人家要干嘛,這會兒理智突然回籠,立刻機智地表示:“你得跟我回局里做筆錄。”
實誠的左保鏢點點頭,毫無偶像包袱地說:“我先帶宸少去尿尿。”
(三)
左誠對顧凌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他帶人來君臨天下逮捕邊以秋的時候。雖然他知道顧凌在那件事的前前后后,明里暗里幫過柯少爺和他家老大很多忙,但由于邊以秋在看守所里差點被人害死,左誠對這位顧組長也一直沒什麼好感。
后來他跟著老大出國,再回來已經是兩年之后。玖安洗白日久,邊老大又跟柯少爺成了一家,黑道的生意徹底不再沾染,顧組長偶爾出現,大多是作為柯少爺朋友的身份,左誠雖然不再對他有多麼反感,但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