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某種溫暖的安慰,很安全。
他不太有過這種感受,覺得很陌生,更別說來自趙聲閣。
陳挽低頭笑了一下,又抬起,說:“趙聲閣。”
“你對追求者都這麼好啊?”
“沒有追求者,”趙聲閣看著他,“說了不讓人追。”
“哦,”趙聲閣又說,“唯一一個看起來還不怎麼會。”
陳挽就又笑了:“好,給你開。”
他從口袋拿出鑰匙一拋,趙聲閣單手接住,按了開鎖。
陳挽上了副駕,遞給趙聲閣:“這是涼茶,熱的。”
秋天干燥,海市人講究一個潤肝潤肺。
趙聲閣沒有伸手,就著陳挽的手低頭嘗一口,嘴角一滯,似乎有點僵住,很快面無表情將他的手推遠了半分。
“……”陳挽笑著嘆了口氣,像看一個誓死不吃胡蘿卜的小孩兒。
但也沒什麼辦法,他只好自己把剩下的喝了。
陳挽和趙聲閣都是工作狂,方案結項之后馬上就要準備路演事項。
趙聲閣打了把方向盤,說了幾個有意的活動贊助方。
明隆當然也不缺什麼贊助,不過是了為造聲勢,這不是他一家的項目,上面自然想做得有聲有色越大越好。
陳挽分析:“譚氏和明隆商業關系太緊密了,可能不會再產生額外聲量效應,其實真要說,”他停頓片刻,看著趙聲閣,“我覺得姚家比較合適。”
海洋資源涉及政治地理因素,姚家在海外根基深厚,非扎根于海市的土著大亨們可比。
趙聲閣微妙地抬了下眉,饒有意味看著陳挽。
陳挽心里乞求他不要再提起那場狼狽的酒會,無奈一笑:“我認真的。”
趙聲閣放過了他,正色點點頭,陳挽的觀點他是贊同的,說:“徐之盈偏向泰基,他們誠意很足。
”
陳挽的眸心很輕地停了一下,實事求是地分析:“泰基有外資成分,是優勢,也是劣勢。”
葛惜準備入場收購榮信,意味著泰基資本將在較長一段時間內處于不穩定的狀態。
陳挽說:“他們野心不小,前一個季度立了很多項目,上半年更是收購了不少中小企業,引入的話要謹慎。”
他停頓片刻,補充:“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建議,還是看你們風控評審團隊的意見。”
趙聲閣看了他一眼:“你很了解。”
陳挽看著路的前方說:“公示的時候看到了。”
趙聲閣打了個左轉,說:“文件袋里是最新的測繪圖,你要看嗎。”
陳挽拿出來展開。
海底地形圖上布列大陸架、巖石、海脊……每一處數據、等高線、潮流方向陳挽都看得非常仔細。
車窗外流光掠過他的側臉,眼里露出隱晦的憧憬的光,
其實廖全那些關于什麼小欖山的威脅,陳挽完全不放在眼里。
但他確實非常、非常、非常在意這個項目,這是他們共同的心血。
寶莉灣碼頭和海油隧道是明隆未來幾年的頭部項目,而且和官方有深度的合作,利益交錯,是不能有任何輿論危機的。
陳挽雖然只是這個巨大工程中很微小的一環,但這里面凝結了許多他和趙聲閣共同的回憶。
夜班三點的工作通話、并肩和官方斡旋磋商的談判桌、忘了續過幾次杯用來醒神的藍山……還有在汀島考察,他們跟著方諫勘察海底地形地勢。
就是那一天,他們一起決定將這條海油隧道命名“滿月航道”。
因為隧道的中段要穿過世界最大洋的海溝,地心引力作用大,潮汐受月亮的影響也更大。
在這片海,能看到超級黃金月亮的次數比這個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都多,所以陳挽提議海油七號隧道可以命名為滿月航道。
趙聲閣評價:“寓意很好。”
他念滿月這兩個字的時候,陳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浩大的宇宙和星辰閃爍。
趙聲閣本身就是海上的滿月。
項目是他、他們、所有人付諸了無限心血的成果,陳挽不容忍它有任何被影響的可能。
陳挽看得有點久了,趙聲閣提醒他:“陳挽,你的手機在響?”
是宋清妙,陳挽當著他的面接起來,簡單說了幾句,就掛了。
后來陳挽手機有信息進來,他沒有再看,一抬頭發現,車停的地方是他住的公寓。
趙聲閣抬了抬下巴,說:“車我開走,你回去睡覺。”
陳挽眼下有些青黑,看起來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陳挽沒有下車,轉過身,黑亮的眼靜默地盯著他,一動不動。
趙聲閣手擱在車窗上,不動聲色得問:“怎麼?”
“趙聲閣,”陳挽突然傾身湊近他一些,手撐在中控臺上,眼中一片固執的漆黑,輕聲說,“可以親一下嗎?”
“今天沒有親。”
趙聲閣還沒說話,他就又補充:“昨天也沒有親。”
趙聲閣沒說可不可以,垂眼看了他片刻,問:“陳挽。”
“你追到我了嗎?”
陳挽緩緩搖頭。
趙聲閣說:“昨天沒有是因為你沒有來。”
陳挽點頭承認錯誤。
趙聲閣又問:“你很想要?”
陳挽比較用力地點頭。
趙聲閣說:“過來。”
陳挽馬上湊過去,雙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抓住。
趙聲閣看他笨拙的姿勢,直接攬過他的腰,讓他坐到自己腿上,由唇珠由淺至深地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