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邵耀宗在聲色犬馬方面的確很有一套,挑的個個是頂級尤物,趙聲閣看來看去,也不覺得有什麼意思。
邵耀宗看趙聲閣不為所動,端得很穩,打趣道:“趙先生是看不上眼還是心有所屬,若是心有所屬那便是邵某冒犯了,還望見諒。”
趙聲閣面色輕慢,覺得對方有些可笑,且冒昧,他高傲又自矜答:“邵先生未免想得太多。”
第13章 13.自作聰明
兩日后,邵耀宗如約傳送了一份賬目給趙聲閣,趙聲閣自己拷貝了一份,轉手丟給海關和監察。
在趙聲閣的庇佑下,邵耀宗那批貨很快就過了內港,不巧碰上季風洋流,在海上飄了幾日,等風平浪靜又重新出發。
直到貨船真正過了吉西海峽,邵耀宗才又發來一份加密的視頻,但沒有直接給密碼。
等刑偵處成功破譯的時候,那批貨已經過了國際港口,在公海追捕會更麻煩一些。
但這已經不關趙聲閣的事,他如期拿了那塊地,他要建專供碼頭,建立起自己的運輸網絡體系和海上王國。
為把幫派勢力一網打盡、連根拔起,證監銀監聯手刑偵查處邵耀宗在鷹池私行儲存的貨物和黃金、虛擬幣,那天晚上出現在鷹池的人也一一排查。
因為白鶴堂縱橫海市多年,各行各業都有隱藏成員,有在五百強領高薪的白領,也有拿社會保障津貼的清潔工人,甚至官員政客,人員混雜,接受精神洗腦,跟邪,教也差不了多少,上面早有計劃取締,只不過一直找不到突破口,趙聲閣愿意趟這趟渾水,讓事情變得簡單很多。
本著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警署這頭按流程把當晚出現的人全篩一遍,列了個長名單,問趙聲閣是否有自己人,抓錯了鬧烏龍傷和氣就不好了。
趙聲閣掃了一眼,說,沒有。
那晚的監控里拍到了陳挽的車,還拍到了趙聲閣從這輛車上下來,刑偵司的頭兒謹慎,多問了句這車是不是他的,是的話就免查,也減少隊里的工作量。
趙聲閣否認,說只是順風車,囑附他該查的就好好查,別偷工減料。
誰知道會查出個什麼牛鬼蛇神來。
陳挽是卓智軒的朋友,也不是個什麼人物,趙聲閣不至于特地去查他,他沒那個美國時間,但是這類人,看起來問題就很多,是人是妖,警署司法火眼金睛一照便知。
陳挽絕不是什麼善茬,譚又明和卓智軒這種缺心眼的也就算了,沒見過什麼人能把沈宗年都哄得暈頭轉向的。
陳挽被傳喚去審訊是在談判桌上,他正在和一個新國人談最新專利的轉讓合同。
這是科想現階段最重要的一個項目,陳挽為此付出了很多心血,熬了很多個夜,去了很多不想去的應酬,求了很多關系才爭取到的一個機會。
陳挽在投資者充滿震驚和懷疑的眼神中被警察帶走,盡管他處變不驚,保持得很鎮定,并且還能騰出多余的情緒盡量安撫對方并保證自己沒有問題,只是去問個話,但他還是從投資者的表情看出了不信任和退卻。
陳挽擔憂功虧一簣,承諾對方盡快會給出一個交代,警方催得急,他只好先去了警署。
碰巧卓智軒給他打電話,陳挽給他透了個底,卓智軒馬上說聯系他家里的關系出面,陳挽制止了他,他知道卓智軒其實在家族里說不上什麼話,也不愿好友為自己去求和自己多年不合的長輩。
陳挽說先看看情況,并囑咐卓智軒不要聲張,他不希望傳到趙聲閣耳朵里去,被阿sir請喝茶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陳挽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鎮定,到底是從小欖山殺出來的人,這點場面不算什麼。
警方倒是沒有為難陳挽,只是按流程問了些話,陳挽本來就清清白白,經得起查,只是在警察提到他車上的乘客時,陳挽用巧妙的話術將趙聲閣摘了除去。
也不算撒謊,但明顯比回答關于自己的問題更加謹慎和警惕。
警方當然知道趙聲閣沒問題,倒也沒拆穿他的文字游戲,他維護趙聲閣,反而更證實了他不涉嫌此事。
但阿sir辦案這麼多年,顯少看到心理素質這麼過硬跟警方打擦邊球的,故意恐嚇他:“我勸你別跟警察耍心眼,這是刑事傳喚詢問,你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將記錄在案,騙警方是要入刑的。”
陳挽好脾氣,也長了一張看起來很讓人信任的臉:“阿sir,我對我所說的每一個字負責。”
警官意味深長挑起眉,在跟趙聲閣打電話部署追蹤那批貨物的時候順便提到這事兒。
趙聲閣垂眸,一邊玩著那支機場買回來的手槍模型一邊聽警官在電話中說了好幾分鐘,不知對方提到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動作停了一瞬,而后又繼續玩。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陳挽被確證沒有什麼問題,并且展現出了一些趙聲閣不太想承認的特質,比如聰明,比如嘴嚴,比如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