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利貨源是違,禁物品,趙聲閣沒有興趣,但那塊地,價值很高,是成立特區時特批的,有錢都拿不到,待碼頭建成后,將會是以億萬計的年航流量。
趙聲閣覬覦已久。
邵耀宗自以為手頭的砝碼很重,殊不知趙聲閣早已跟財管司談判好,屆時7號颶風雷霆行動結束,那批違禁物品和背后運轉的線歸海關署,地歸趙聲閣。
明隆集團將會以投標的形式拍下,趙聲閣從來無利不起早,這個線人也不可能是友情演出。
“趙先生眼利,也別怪邵某謹慎,我割痛讓出海外這條線也總要確認過對方是不是真的識貨之人才放心。”
“那邵先生試出來了麼?”趙聲閣八風不動。
“當然,當然。”邵耀宗命人從暗門中抬出真正的貨物,給趙聲閣驗。
趙聲閣挑了兩把轉了下,挑了幾個很細節毛病。
江湖幫派,你順著他他反而不信你,趙聲閣挑剔邵耀宗才覺得他是真有心接這條線的生意。
“這個不用太擔心,意大利人都習慣左輪,不容易擦火。”
趙聲閣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邵耀宗又說:“這批只有三船貨倉,如果到時候對方提了,剩下的再重新組裝也還來得及。”
“噢?”趙聲閣順勢問,“剩下還有多少?”
“八船。”邵耀宗也沒說實話,其實是十三船,還有幾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就在鷹池里頭,由于空間構造復雜,鷹池不但做歡場,地下室還做保險銀行,瑞士人做保密的事很在行。
邵耀宗提前把貨存了一部分,畢竟來見的人是趙聲閣,不得不多幾個心眼。
可趙聲閣只身前來,身上也絲毫沒有打打殺殺的氣息,悠閑地品了品男孩遞過來的酒。
“改的話工期邵先生擔保麼?”
邵耀宗笑道:“這個趙生放心。”他把這條線讓給趙聲閣自己也舍不得完全放手,還想在運輸上分一杯羹,能和對方形成長期合作最好不過。
趙聲閣嗯了一聲,說那可以先試幾船,邵耀宗當然說好。
趙聲閣看他著實有些高興的樣子,問他是不是忘了什麼,邵耀宗說白鶴堂罄竹難書,指證它的證據還需稍待時日,趙聲閣看了會兒他,也贊同地點點頭,說那可以錢貨兩訖,什麼時候貨出港什麼時候交證據。
邵耀宗馬上有些為難,他原意是等趙聲閣真的和他一同形成利益共同體了再交底,可看趙聲閣的意思是不給證據不讓貨出港,沒有趙聲閣的庇護現在他的貨輪根本過不了海峽,意大利人又是最講究守時的。
邵耀宗只好說:“那我命人在貨出港前整好一部分用密訊傳到貴司。”
趙聲閣不太滿意:“一部分是多少。”
“百分五六十吧,”這證據就像一個擔保,邵耀宗也是做生意的,不能不留一手,“這麼多年每筆賬陳列下來也難免會有遺漏。”
“可以。”趙聲閣也不為難他,反正海關也只要個師出有名的由頭,警署和監察司那幫人神通廣大得很,只要揭開個口,必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最后談的股份轉讓,趙聲閣想在短時間內了解他們董事會的情況,愿意收購邵耀宗手上的股份。
而邵耀宗則是想盡快脫身,一身輕松遠走高飛最好,二來是存了拖趙聲閣下水的意思,協議和承諾都是虛的,利益共同體才最大的靠山。
趙聲閣翻了翻他帶來的協議,隨手扔到桌子上,“啪啦”一聲響,動靜不大不小,他黑目沉著凝視對方,說:“邵先生要是出讓瑕疵股份,我會啟動《黃金法案》。”
邵耀宗渾身一凜,他敢肯定趙聲閣剛才根本沒有認真看條款,但對方一眼篤定他的股份瑕疵。
《黃金法案》是當年趙聲閣在國外反壟斷法庭單槍匹馬指控華爾街大鱷時提出的“黃金十二條”。
這場以卵攻石的官司勝訴后,趙聲閣聲名鵲起,比利時報財經記者將之命名為《黃金法案》,也叫《趙聲閣法案》,這在當時的金融圈給了白人們慘重一擊,一位華人青年以自己的操盤技術和難以想象的毅力讓帶著偏見和歧視的天平回歸平衡。
趙聲閣做生意,不會單只作成一筆盈利,而是作成一項制度,他講究長效機制,一勞永逸。
《黃金法案》中對惡意出售瑕疵股份有異常嚴厲的懲罰措施,后來被海市商貿經濟協會以全票通過引進市場,不具法律效力,但作為“市場規則”、“行業慣例”和“公序良俗”在經濟訴訟中被參考和引薦。
邵耀宗不敢在法案原創者面前搞鬼,答應在做完析產估值之后再擬協議。
趙聲閣看起來還算滿意。
會晤結束。
邵耀宗邀趙聲閣一同觀看他預訂好的一臺表演,這種場合,想也知道是什麼獵奇艷色戲碼,為免節外生枝,趙聲閣答應去看一看。
邵耀宗很高興。
他摸不清楚趙聲閣喜好,倒也沒有太出格。
趙聲閣在名利場風月場浸淫多年,再荒唐淫靡的場面都見過,他又眼高于頂,是以興致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