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受氣包離開阿冷辦公室的時候，心情很低落，接到電話的時候，心情更是跌進谷底。

106、

“阿皮！”

受氣包給園長請了假，就沖到警局，見到蓬頭垢面戴著手銬的皮若余，眼睛瞬間就紅了，他跑過去，摸著玻璃想碰他，對方卻猩紅著眼，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在看仇人。

“終于肯來了？”

受氣包手足無措，一頭霧水，又見那手銬勒紅了皮若余的手，眼淚狂飆，他抓著一邊警察的手，哀聲請求，

“拜托你他松開啊！”

“包珩！我真沒想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受氣包拉不動警察，只能扒著玻璃哭哭啼啼。

皮若余見受氣包哭得可憐，原本火氣熄了些，加上他也知道就受氣包的性格，不會真的棄他于不顧，多半是他身邊那個許懷冷在背后使手段，可一個不小心瞥見受氣包脖子上的青青紫紫，那點火氣又沖上來。

“發生什麼？呵，只有你不知道發生什麼。”

“你家的好先生，都快把你們包家的錢洗劫一空了，你還對著他掏心掏肺？你是不是比**都還容易滿足？”

“你放心，很快，很快你姐姐也會進來。”

“你們包家都會被送進來。”

107、

阿冷回到家時，受氣包沒在準備晚飯，這很少見，他往客廳一看，受氣包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電視沒開，茶也沒泡。

不對。

阿冷放下鑰匙，在廚房走了一圈，打開空蕩蕩的冰箱又關上走出來，重新拿起鑰匙，“走，出去吃。”

受氣包沒動。

阿冷沉下臉，又想起中午受氣包離開辦公室時的模樣。

生氣了？

阿冷伸手去碰受氣包，想強行把他拉起來，卻意外地被受氣包拍開，阿冷徹底寒了臉，他總覺得這些小事沒什麼，受氣包不至于跟他真生氣，而且受氣包本身沒有強硬拒絕，綿綿軟軟沒什麼力氣，他以為受氣包沒放在心上，卻不想，竟然會因為這件事跟他犟。

阿冷扭頭就走。

不去就不去！

“許懷冷。”受氣包在背后突然叫住了他。阿冷頓住，受氣包那聲音明顯是哭啞了，還有這個刺耳的稱呼是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阿冷轉身大步跨前，抓住起受氣包，托起他下巴，果不其然，眼睛腫成核桃。他知道受氣包愛哭，沒事就哭兩下，幼稚園團子們鬧騰他也會回來哭，菜刀劃個縫也哭，親兩下也哭，丟了一件衣服也哭，自己不吃青菜他也要氣哭，不跟他說話也哭，被家長懟兩下也哭，他的金豆子一點都不值錢，以至于阿冷對他時不時哭幾下沒什麼感覺，甚至有時候見他哭還會更加興奮，故意整得他更慘。

然而這次還沒沒掉淚的哭鬼使神差讓他心疼得難受。

“我恨你什麼。”

陳述句，可惜受氣包聽不懂阿冷的悶騷，他回答得極其認真，這是他不太靈光的腦袋思索了一下午終于提前組織好的語言。

“恨我當初，非要跟你一起，跟我換了你出國的名額，恨我家給你施壓，恨我氣死了你爸爸。”

受氣包不會忘記，阿冷爸爸戴著氧氣罩見到突然上門拜訪的他時，那包含恨意的眼神。

“包珩！”阿冷勃然大怒，“你最好馬上停住這些不著調的想法！”

什麼你家我家，他們倆才是一家！

“許懷冷！”受氣包比他還怒，眼淚奪眶而出，“你利用我、利用我爺爺，這些我都知道，也是我當初給你的承諾，所以就算是爺爺跟我說，你心機重，你虎視眈眈我甚至我爺爺我姐姐哥哥的東西，我都替你辯解，所以一直以來就算是，你根本不在乎我，不把我當一回事，甚至把我當做一個可以免費玩的**，我都覺得是我活該，因為是我先對不起你，是我要纏著你，是我喜歡你。

”

“可是……許懷冷……我把你當一家人……”受氣包抹了一把眼淚，沒止住，眼淚一串一串繼續掉，“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借由我的手飛黃騰達之后，又來傷害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

108、

“呵，姓皮的那個跟你說的？”阿冷抱胸冷笑。

連“**”這種詞都出來了，就憑受氣包那匱乏的詞匯量，是不可能想到的。

“對，他全都跟我說了！”受氣包哽咽，眼淚一把一把地抹，一串一串地掉，沒說兩句就哭，毫無生氣該有的氣勢，“他是我朋友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嗚嗚……”

“朋友？”阿冷收斂嘴角，變了臉色，“只有你傻到把他當朋友！”

他就是知道受氣包被人說兩句就信，蠢得要死，才懶得把事情告訴他，讓手機屏蔽皮若余的消息。而他也不負所望，果然蠢到任人擺布，最可氣的是，他竟然寧愿相信一個那麼多年沒見所謂的朋友，都不相信天天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自己。

“你到底有多蠢！”

“對！我就是蠢！我就是蠢才拼命幫你說話！我就是蠢才沒聽爺爺的話！我現在不想蠢了可以嗎！”平時細聲細氣說話的受氣包人生第一次大吼，吼著吼著聲音就弱了，帶著哭腔越說越哭。

阿冷鐵青著臉，身形一僵，扭頭看受氣包的動作都遲緩很多，“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