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就五年，現在還有半年，你答應我的。”

受氣包是真的喜歡阿冷，喜歡得不能自己，為了讓爺爺答應，提出只會和阿冷一起五年，各退一步。反正阿冷……也不喜歡他。

老頭兒幽幽嘆了一口氣，又摸了摸乖孫兒的腦袋，搖了搖頭。

17、

阿冷是兩年前無意間才知道，乖得不得了的受氣包，只打算跟他玩五年。

果然是大宅子里的人，生怕別人搶了他們分毫。

阿冷冷笑，把飯盒丟進垃圾桶。

每次回老宅，都會喚回他的理智。

18、

受氣包不是不知道，每次回老宅后阿冷的心情就會變得很差。

他也提過阿冷可以不跟著回去，結果阿冷不僅心情沒變好，反而怒氣沖沖地揪起他領子，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怎麼？現在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什麼？

“開始把我一腳踢開了？”

沒有啊？

“明明就是你……就是你……”

什麼？

阿冷突然抱住他，狠狠地咬他脖子。

“阿冷，疼……”

阿冷不會停下，只會照著自己意愿，把受氣包摔到沙發，覆上身體，狠狠侵犯他。

阿冷哪里不清楚，當初受氣包喜歡的，僅僅是他這張臉而已。

再漂亮的臉，看了五年，當然會膩。

19、

阿冷生氣，受氣包受著。

無論是粗暴的**，還是顯而易見的冷暴力。

20、

受氣包又開始沒用地哭。

阿冷太冷淡了，同個屋檐下，大半個月沒跟他說一句話。

不是第一次這樣，受氣包每次都哭，哭完又繼續纏著阿冷說話。

只是這次，受氣包真的心灰意冷起來。

只剩半年。

21、

受氣包有點懷念，他們結婚以前的阿冷。

以前的阿冷雖然不愛說話，臉上也總帶著淺淺的笑。

對周圍的人也都溫柔，就連對著鼻青臉腫的自己，也如沐春風。

都怪自己，讓阿冷再也不笑了。

受氣包抱腿，借著月光，盯著身邊睡著的阿冷，伸手輕輕撫摸他的眉眼——他就連睡覺都是愁眉苦臉。

22、

阿冷也發覺這次受氣包有點不太一樣。

比如，話少了。

他沒由來地覺得心慌。

看著在廚房默默切菜的受氣包，又繼續看手里已經看了10分鐘一頁的書，最后啪地合上，朝廚房走去。

大概是聽到腳步聲，受氣包手忙腳亂地背著他抹眼淚。

阿冷把他翻個身，就看見他那紅腫又可憐的兔眼，和輕扯起來的嘴角。

“被辣椒辣到了……”

毫無說服力的解釋。

23、

阿冷陡然升起一絲愧疚。

拇指腹擦過受氣包的嘴唇。

受氣包的上唇很薄，唇形是下彎的，自然狀態下，看起來就是不開心的樣子。可受氣包平時很愛笑，不注意的話，很難看出受氣包是屬于天生看起來就不開心的那類人。

阿冷知道。受氣包爺爺秘密跟他說過一些事情。

比如，受氣包有胎兒酒精綜合征，那些是部分特征。比如，天生缺陷的來源。比如，家里人對他怎麼愛護。

受氣包爺爺要他好好對待受氣包，他說受氣包很可憐。

可是，誰又來可憐他？

24、

晚飯沒有做好，阿冷就把受氣包堵在廚房，吃了個飽。

最后受氣包累得沒力氣，還是阿冷把他抱回床上的。阿冷伸手戳了戳受氣包嘟嘟的臉蛋，受氣包懶懶掀開眼皮，勉強認出是阿冷，伸手揪住阿冷的襯衣，帶著哭腔說，

“對不起。”

阿冷的臉，又寒了。

他確實該說對不起。

25、

阿冷也是個驕傲的人。

超群的智力，出色的樣貌，哪個不是他的資本。

那時他也跟所有小毛頭一樣，對另一半的幻想是，美麗溫柔大方，與他相稱。他剛傾心于漂亮院花，就被迫和一個陌生人結婚，是個傻不拉幾的男人，懦弱又沒用，還特別吵。

26、

阿冷抬起受氣包的手臂，惡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哼，要不是這個受氣包，自己說不定已經和院花在一起了。

哪用得著在這里……為他煩心。

27、

不正常的事情接踵而來。

餐桌上，受氣包不再跟他講幼稚園那些無聊的事情，經常看著筷子尖發呆。

有次受氣包吃著把眼神移到阿冷身上，阿冷冷著臉，把青菜挑出來，丟到桌上。受氣包卻只是愣愣地看那些可憐又破碎然后又被丟棄的青菜，眨巴眨巴眼睛，收回眼神，什麼也沒說，低頭繼續吃飯。

阿冷陰沉著臉，沒再把菜挑出來，吃完了剩下的。

28、

受氣包好像也不怎麼受氣了。

“我、我有點累……”

受氣包抵住阿冷的胸膛，低聲說道，不會拒絕人的受氣包，說了拙劣的謊言。

阿冷扔下受氣包的腿，摔門離開。

受氣包不受氣，也要哭。

努力克制也沒用，他就是這麼沒用，這麼笨，讓自己不哭的辦法都沒有。

29、

受氣包的想法太簡單了。

他無法讓阿冷半年里就喜歡上自己，就只能用半年時間，逐步適應沒有阿冷的日子。

30、

阿冷跟蹤了受氣包一天。

沒發現異常。

阿冷跟蹤了受氣包第二天。

沒發現異常。

31、

異常出現在第三天……哦不、異常發現在第三天。

一個男人，總在接團子的時候，和受氣包聊好久的天。

阿冷向來不把無關緊要的人記在心上，直到受氣包跟著男人去吃飯，他才想起來，這不是上次他出差回來，沒找到受氣包出門吃飯碰到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