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剛睡醒就吵著要吃蛋糕,梁奪拗不過她,只好切了一小塊甜點給她,連秋醒吃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也不管不顧阿婆失望的目光,交代了一聲便起身去廚房準備午飯了。
秋醒陪著阿婆坐在沙發上說了會兒話,就起身準備走了,阿婆腿腳不方便,他攔著沒讓她送。
路過廚房時,梁奪正圍了個圍裙背對著自己切菜,水紅色的蘿卜丁切的很規整。
他靠在門口欣賞了一會兒美男切菜,開口打了個招呼,“梁奪哥,我要回家了。”
梁奪被那一聲“哥”叫的眼皮輕跳,沒有轉身,手里的刀揮的靈活自如,他應了一聲,又說道:“沒事的話常來玩,奶奶很喜歡你。”
我倒是想經常來,秋醒腳步輕快拿起墻角擱的雨傘,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他邊走邊用傘尖敲著青石板地,一路劃拉著蹦回家。
院子里的原木桌上擺著半杯沒喝完的茶水,還有一個牛皮紙包扎鼓囊囊的不明物體。
秋醒用手指戳了戳,軟的。
“回來了,”白梅聽見動靜,撩開竹簾出來,剛好看見他好奇的在那里擺弄牛皮紙袋,不由得失笑,“那是金銀花,我打算天氣好的時候攤出來曬曬。”
“哦,宋姨給的?”
“是啊,剛剛是你冬冬姐送過來的,本來是想要問你打聽的情況,但是你一直沒回來,店里又離不開人,她就先走了,說待你回來了讓我第一時間通知她。”
秋醒抽了一根手指餅含進嘴里,咬的嘎嘣脆響,跟沒有感情的情報機器一樣,“梁奪,梁山好漢的梁,爭奪的奪,男,28歲,阿公阿婆是青斜鎮人,現在阿婆跟他一起住。
”
“還有了嗎?”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忍不住勾起嘴角,濃黑的睫毛垂下來遮住眼里的狡黠,“哦對,他現在是無業游民,家里還有一只可愛的小金毛。”
白梅:……
“無業游民?”白梅女士對她兒子的話表示深深的懷疑,“不至于吧。”
“我有什麼理由騙你?”秋醒又迅速磨光一根餅干,朝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總不能是我看上他了。”
白梅用蔥白的指尖點了點他的眉心,忍不住嗔怪出家鄉話:“你這孩子,整天就會拱趴(胡說八道)。”
“阿媽~”秋醒晃著腦袋躲過她的手指,拉長了音撒嬌,“開個玩笑呀。”
白梅白了他一眼,轉身就去客廳給宋二嫂打電話交代情況,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她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化為一聲遺憾的嘆息。
秋醒見目的達成,上樓的腳步都變得輕盈起來,毫無負罪感,畢竟他說的是事實。
宋二嫂那麼疼女兒,怎麼會接納一個沒有工作的女婿呢。
即便梁奪看起來并不缺錢,長的還很好看。
他坐在涼席上伸展了幾下.身體,盤腿坐在桌案邊,抽了張素描紙鋪在桌子上。
秋醒默默回憶了一下那張英俊的具有侵略性卻不失溫柔的臉,先拿著筆在紙上用線打出位置,畫出了大致輪廓。
第4章 意外
秋醒昨天晚上熬夜畫完了那張素描,一覺睡到九點鐘才磨磨唧唧從床上爬起來,他睡相不好,肩膀和腿上一道道涼席印,臉頰也沒能幸免。
洗漱完拎著畫板和包下樓,看見白梅以一個十分不雅觀的姿勢趴在地板上,胳膊伸進沙發縫里艱難的摸索著。
“阿媽?”他揉了下眼睛,疾步走到沙發邊蹲下,“什麼東西掉進去了?”
“花種。”白梅半張臉恨不得貼在地板上,吃力的說。
秋醒忍著笑,手掌護住她的頭把人拽起來,“就你那胳膊短的,還是我來吧。”
白梅沒有逞強,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現成的兒子,不用白不用。
秋醒穿的衣服顏色淺,單膝跪在地上以手撐地,瞇著眼睛找了半天,才看見那顆小小的黃褐色不起眼的種子,掉的地方很遠,他只能用指尖慢慢勾出來。
白梅接過種子握在手心,幫自己兒子拍身上的土,發現他沒有穿平日里的最愛——大褲衩時,有點驚訝,“怎麼想起來穿牛仔褲了?”
秋醒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想穿就穿了唄,換個形象。”
畢竟總不能說是為了追男朋友。
“對了,廚房里有肉粽,還是熱的,”話音剛落,他就像個小炮仗似的炸進廚房里。
見狀,白梅無奈地搖搖頭:“再怎麼長大,還只是個孩子呢”
秋醒如愿以償的吃到了蛋黃肉粽,是白梅女士起了個大早用粽葉新包的。
五花肉腌的很入味,他剛咬一口就嘗到了滋出咸香紅油的鴨蛋黃,頓時覺得山珍海味在他最愛的肉粽面前也不過如此。
他以前喜歡看汪曾祺先生的文章,對其中一篇寫高郵咸鴨蛋的文章記憶深刻,到現在他都記得當時在語文課上和同桌一起狂吞口水的模樣。
秋醒喝完熬的軟稠的白粥,利索的收拾好碗筷,洗完之后用布擦干依次放進消毒柜里。
當初裝修廚房,他覺得消毒柜占空間,買個洗碗機比較省事。
然而白梅女士覺得自己刷碗消毒更放心,力排眾議搞回家一臺消毒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都是秋醒負責刷碗消毒。